此话一出满场哗然,保和堂那几个人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半晌没能给出回应。
秦右微在祖母寿宴上当众退婚太子,又向皇帝请婚摄政王辛复亭,这两件事一经传开就在京城掀起巨浪。
没想到疑似继承神医洛君清医术的她,竟还重启了回春斋!
所有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起人群正中间这个年轻女子。
她那双明眸里蕴藏的冷色,任谁看了都得起三分寒意。
“我当是谁这么嚣张,原来是秦家大小姐?”保和堂里缓缓走出一个男人,他就是这儿的老板,王强。
摸了摸小胡子,他瞪了眼中毒的那人对向秦右微就是一顿嘲讽:
“就算你是洛君清的亲生女儿,你也没有理由断定这毒是出自我们保和堂吧?这人来时就病入膏肓,说不定是家眷想借他之死故意用毒来讹诈我们,你何故在我这儿带头闹事?”
“更何况你当上回春斋斋主有什么难度吗?不过是女承母业。看在秦家的面子上,我劝你还是去别的地方耍威风比较好。”
秦右微不跟他生气,也不为他这话有半分波澜。
而是好笑的望向桃枝:“死者体内的毒是生前就有还是死后才有,请仵作来剖开一验便知。”
“婢子明白了。”
“秦大小姐这是铁了心的要给我们保和堂找茬?”王强冷笑。
当今府君大人是他亲舅舅,就算仵作来了也得睁着眼睛说瞎话。
“区区一个保和堂,何必我放在心上。”秦右微温声回击,怼的王强腹腔怒火更重。
“既然如此,也别怪我不仁。来人,去把府君大人请来,倘若仵作查出是保和堂有问题,一切责任我来担,若非如此,我可要告秦小姐一个诬蔑诽谤的罪!”
一听这话妇人心惊,连忙对秦右微提醒:“秦小姐,他和府君大人是……”
蹲在死者身边观察的秦右微没抬头,倒是冁然而笑:“我就喜欢和底气十足的人打交道。”
语毕她余光一转便扣住正要溜回医馆拿解药的胖子:
“现在才想起来去解毒,为时已晚哦。”
胖子冷汗狂流,下意识带着求救的眼神看向王强,王强正暗中示意他别慌,就听秦右微又笑:
“要想多活一会儿的话,就别伸手去挠身上的冒出来的疹子,越摸扩散的越快,你是知道的。”
朱罗散本身就是保和堂为了稳固长期生意弄出来,与药物混卖的。
少量的朱罗散不足致命,但它会破坏药性,并让人产生依赖,至此,保和堂的目的就达到了。
作为在这里打工的伙计,胖子不会不了解朱罗散。
此刻正是发疹的时候,他哪里还能平静,一把抓住王强跪地求道:
“老板救我!老板救我啊!”
见群众纷纷投来异样目光,王强做贼心虚,声音都大了一半:“她吓唬你的话你也当真?没出息的东西!起来!”
“你就当我是在吓唬他好了,如此一来也能叫他走的安心些。万一毒素在他体内发酵的过猛,仵作来了不能看出活着时中毒和死后中毒的区别,那可亏了。”
秦右微不紧不慢的语调扯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针锥,狠扎在胖子心窝上。
此时他心绪大乱,眼泪都快蹦出来。
怎料求救的话还没出口,王强便先发制人,以胖子魔怔为由喝令其余人将他带回医馆。
“站住!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趁着这时候给他吃下解药!”妇人先秦右微一步表态。
说完她冲到胖子跟前,一把撸起对方袖子,吸了一口冷气,她颤着手举起胖子的胳膊示众:
“这疹子我丈夫也起了!就在吃了他们保和堂的药之后!我、我要杀了你们这群畜生偿命!”
“大胆!何人在此喧哗!”
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一队衙役,他们拥护着一个胡子花白的人入场,身后还跟着一脸平静的桃枝和满眼恐慌的仵作。
见李泉来了,百姓瞬时跪成一片,才冒出来的议论声也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秦大小姐。”李泉轻哼,眼神充斥鄙夷:“听说你带头闹事,又扬言要仵作当众剖体验尸?”
秦右微从头到脚都是傲慢,哪怕是一缕目光,也没有留给这人半寸敬意。
“既然人都到齐了,仵作怎么不见行动?是在害怕得罪什么人吗。”
她说。
李泉又是冷笑,斜眼瞥向仵作:“还不快去?胆敢说谎,本官定叫你人头落地。”
“有了府君大人这话,我们家小姐也不怕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徇私舞弊了。”
接上他的话茬,桃枝恶狠狠瞪过王强,随即推着仵作往尸体这边来。
顺便给小姐使了个眼色。
秦右眯眼抹笑,伸手去接仵作的工具箱。
也是在这个空隙里,她一针扎入,低声即说:
“你如今既已踏上黄泉路,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