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今崔晚棠遇到的摘星阁的几个人来说。
无论是容什还是谢然、沈师还是齐戎策，能走到这一步都不是一般人。
至于被抓的那些摘星阁的人，其中不少嘴也很硬。
就诸葛半雪来说，受刑至今，都不曾吐露一语。
这种意志，连清风和明月都忍不住在崔晚棠面前赞上一声。
崔晚棠想，若非有原书的剧情在，她其实也注意不到诸葛半雪的不对劲。
想到这，她感叹道：“要是六殿下直接登基就好了，皇上若是早早立了储君，不也没老四什么事。”
那他们也不用想借齐戎策牵连四皇子，好彻彻底底废了老四，使得朝臣能够没有选择得全部倒向六皇子杨修辰。
秦望笙：“其实是立过的，新朝建立时，便立了西南王世子，也就是大皇子为储君，不过没多久，大皇子便在狩猎时，被刺而亡。”
那时候京城还很乱，很多的刺客，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皇后如今膝下是无子，但她过去也是有过两个孩子，还都是很出色的孩子。
他叹道：“二皇子去的最早，是在皇上攻入皇城时，被柳家人劫走做了人质，只是没能威胁到皇上，便被从城墙上扔下去了。”
所以，柳家当年之所以被满门抄斩，并不止因为居摘星替代柳晟的家主身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二皇子这件事。
“至于三皇子……”
三皇子秦望笙却也不想再多说。
这事他与崔晚棠说过。
三皇子也是中宫所出，天资聪颖，性情温和，对他也极好，皇帝自然有意将其立为储君，只是才召集了众臣商议没多久，便出现了皇帝被下毒的事，三皇子也因此积郁成疾，走了。
秦望笙无奈道：“那之后，皇上就再没提过要立储的事。”
虽然如今皇子数量也不少，有四五六到九，但皇帝就是没有再提立储，甚至有臣子提议，他也将其压下。
更别说，后头的几位皇子，不知道是不是生活条件好了，除了差点被过继到皇后膝下，而被皇后悉心教导过一段时间的老六，其他皇子都不大行。
崔晚棠恍然。
她知道前三位皇子都没了，但还真不知道二皇子死得这么惨。
不过想来也是，当初杨氏攻入皇城，在史书上虽是一笔带过，但毕竟是战争，怎么可能不惨烈。
“所以四皇子对皇上来说不一样？”她猜测道。
秦望笙点了下头。
“中宫无子，按着当初的世家规矩，也是按着长幼顺序承家主位，所以本该是老四继任储君，更何况老四这么多年来，有齐戎策在旁帮衬，他在朝中功绩并不比老六差。”
“加之老四生母惠妃也是从西南就跟着皇帝入京的老人了，朝臣自然支持老四的比较多，所以皇帝于情于理都不能直接将老六立为储君，这也是为何储君拖到现在未立了。”
像前三个皇子的死，如今在哪里都是忌讳，哪里都不敢提起来。
民间有谣言，说是因为皇帝名不正言不顺继位，所以有此报应。
这也是为何皇帝对宋彧多有忌惮与纵容。
因为宋彧正是那个名正言顺之人，有朝一日若天下真有以正统名头起义之师，他确实需要宋彧来给杨氏正名。
崔晚棠听着秦望笙说这些跟故事一样的话，都快忘记了吃饭。
“这么想，皇帝也是挺惨的。”
“不过，这也不能抵消他纵容太后、又下错政策、太过自我所犯的错。”
秦望笙也是附和道：“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再者皇上是将领出身，乱世时他确实是能人，乘时应运，雷厉风行，有神武之资。”
“在当时那种每个世家都想趁机冒头的时候，他能毫无顾忌肃清朝野，该杀杀，该治治，短短几年间天下秩序能够井然，确实是功不可没。”
“但他也太莽了，莽得都收不到治世能臣，就一个季首辅能帮帮他，他被下了毒没了武功后身体又虚了，心态变了，如今老了，脑子也跟不上了，还疑神疑鬼。”
总而言之，皇帝能开国，却不会治国。
崔晚棠听着师父的话道：“可能皇帝都这样，老了就老糊涂，不过季首辅现在那么大年纪，就也还行，那个圣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望笙摇头：“季首辅也老了，他年轻时可比齐戎策精得多……”
另一边霍烬都已经哗啦哗啦吃了大半锅鱼，这才摸着肚子开口道：“行了，你们俩怎么成天哇哇哇说不完的话，糖糖不是在说那个齐戎策，你们这都说哪去了？”
师徒二人顿时反应过来，互相对视一眼，皆是茫然。
对啊，怎么就说季首辅那了。
崔晚棠悲哀道：“完了，这都又要去上班了，我都还不知道怎么审齐戎策。”
她的眼刀立刻甩向师父。
都是你，跟我一起巴拉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