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公物？”
“充公的人，也算公物。”有人低声说道。
这下人群都喧闹起来了。
只有被临时调入霁月军的手下们，认真执行着崔晚棠的命令。
大汉被打醒了又打晕，嘴角出血，脸也肿得老高。
清脆的巴掌声使得全场又安静下来。
直到巴掌停下，崔晚棠才平静道：“拉到一边，别挡着路。”
她的视线扫过方才那些出口成脏的人，人群顿时往后退去，能徒手抡壮汉的女子，不是他们能惹的。
崔晚棠收回视线，扬声道：“动作轻点，这楼也要充公，要是哪里损毁了，还得花银子修！”
“是！”
楼里传出了声音。
人群里，有人低声道：“要么说人家能坐上这统领的位置，这不就和那个宫里的杀猪匠一样吗？”
董修为当初也是一出现就成了大统领，不过董修为的刀法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自然也没人说什么。
有懂武的人接道：“她方才连内力都没用，那么一个大汉，说抡就抡出去了，还是单手。”
崔晚棠的天生神力在京城也是出名的，不过见的人少，也就半信半疑。
今日这么一出，再没人敢质疑其官位的来路，这样的武力，被朝廷重用也是应该的。
就在众人都在讨论崔晚棠的时候，抄楼的结果也出来了。
一样样东西被搬出来，放到了早已准备好的平板车上。
“那是红珊瑚，我还是头次见这么大的红珊瑚！”
“你们看，那还有顶轿子！那轿子顶上的花是金子做的吗？”
“金丝楠木床，紫檀木衣柜……天啊，一套一套的……”
“报纸上说的是真的，穷奢极欲，拿着百姓的血汗钱宣扬不正之风，活该被抄！”
……
足足两个时辰，这栋楼才被清空，马车来回得跑，急得车夫都直淌汗。
等结束的时候，人们的嘴也都合不拢了。
崔晚棠看着霓裳楼被贴上封条，暗叹这些东西奢华是奢华，只是不如银子有用，国库缺得是银子，这些东西只怕是卖出去都要费不少功夫。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
清缴完这栋楼后，她又马不停蹄去抄了另外四处，用了两天的时间才结束了霓裳楼在京城的辉煌生涯。
崔晚棠也因此在京城出了名，几乎大半个城的百姓都记住了这位新晋大统领的样貌。
宫里。
皇帝看着清缴上来的清单，沉默了许久。
随即道：“魏家，要不一块抄了吧。”
多抄几家，他国库就又有银子了。
休息了一日就要和皇帝一起解决国难的季首辅坐在下面，闻言吓得一个激灵。
“圣上，可不能啊，不是不能抄，可要抄您也得等正当的理由出来不是。”
霓裳楼之所以被抄，是因为崔晚棠的那个报纸的文章使得霓裳楼起了民怨，报纸里道出霓裳楼树立了不正之风，所以皇帝缺银子的情况下，顺势而下就给抄了。
但是魏家，那毕竟是大家族，抄也得有个名头，不能因为人家生意做得不对就把家给抄了。
如今虽然有个窝藏罪犯的名头在，但是魏盛还没招呢，皇帝就急着抄人家家，到时候该让人以为皇帝见钱眼开了。
确实见钱眼开的皇帝深深叹了口气。
他低着头，神情还有些郁闷。
季首辅忙贴心道：“圣上有心事？”
皇帝苦笑：“老六先前就说诸葛半雪有问题，可现在太后一刻也离不得诸葛半雪，朕若下令将其强行带走，只怕太后气急攻心……”
届时就是国丧了。
按太后的意思，她的国丧要大办，而国库没有银子。
就是简单办都别想了，只能草草办了。
季首辅闻言，咳了声便沉默不语。
他对太后向来不满，当年皇帝亲爹在世，他就劝说不要娶那个采莲女，然而那厮不肯，非是娶了，还捧成正室，如今成了太后。
因此提及太后，他便什么也不说。
皇帝也是默然。
他进退两难，到底是生母，他应了他父王要照顾的人，总共又没几个月活头。
但是迟疑了许久，他还是开口唤了许总管来：“去告诉老六，等太后睡了，就把诸葛半雪抓了吧。”
首辅内心暗叹。
许久之后，御书房里只剩皇帝和首辅的时候，皇帝将收着的圣旨交给了季首辅。
季首辅心有所感，只注视着皇帝。
皇帝：“不瞒太傅说，自和泰园回来，朕就觉得疲乏，当年那毒不止废了朕一身功力，也彻底坏了朕的身子，能活到今日已是难得。”
他坐回龙椅上。
“早些年，群乱四起，没有精力出手攻打大宗，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