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晚棠默默想，像抱大腿这件事，宋彧是很有经验的。
比如原书里，他竟然能一边抱皇帝的大腿，一边抱皇帝的死对头秦玄君的大腿，足可见宋彧对此道很在行。
当然，按他们权谋者的话来说，这叫作识时务者为俊杰，亦或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总之，宋彧给崔晚棠的第三步，解源头，谋助力，被崔晚棠自己翻译过来就是抱大腿。
只是她不会和宋彧说这个词的，以免他又用那双黑眸定定看着自己，一副委屈模样。
虽然抱皇帝的大腿那一点也不丢人，因为按他师父的话来说：“我能活这么自在可不靠我那父王，靠得就是一心抱皇帝大腿。”
抱大腿是正确的政治意向，但是能不能抱上也得看个人本事。
因此崔晚棠和姜凝说这第三步时，姜凝立刻就沉默了。
崔晚棠等着她开口。
崔晚棠道：“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表明一个态度而已。”
姜凝明白崔晚棠的意思。
事实上，除了崔晚棠的第一步调虎离山，后面的她都明白怎么做，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
她沉默了下道：“我的身份说的好听，是云家的二主子，云墨的义姐，但是你应当也知道了，像暗凌他们这些云家的中坚力量并不归我管。”
“说到底，我不过是个大管事罢了，即使云墨一直尊我敬我，但我明白自己的身份，若义母不曾收留我，那我说不定在哪个烟花柳巷讨生活呢。”
她笑了声，随即摇了摇头：“所以，我不能做这个主。”
云家是她的全部，她不可能把云家献出去。
崔晚棠愣了下，随即嘟囔道：“怎么死心眼呢……”
她叹了口气，道：“知道什么叫空口白话吗？”
姜凝：“啊？”
……
当日，有容什方管事上门来要接管云家手上的线，姜凝公开表示：
“我云家的主子是苏容曼小姐，主子说了，苏二爷去世前明确表示，将来望月楼就是小姐的嫁妆，云家的一切都要给到小姐，你容家有什么资格染指？！还是说，容家想违背先祖誓言，独占望月楼？！”
崔晚棠在后头点头，曼容的嫁妆嘛，是谁家的还不一定呢。
总而言之，姜凝的话是说给上头听的。
云家会把暗线全都交给曼容，容家就不一定了。
姜凝落下话不久，便表示小姐传了消息，要同二一世纪同办马赛，所以她很忙。
“小姐的命令我自然要从的，且我家主子不在，很多事我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好在楼里还有一位楼主，想来定能将望月楼经营好。”
话都放出去了，态度都有了，若是那位满意，想来就会资助这个马赛来改变京城内倾向于容家的风向。
那她们可就赚了。
崔晚棠也就开开心心回家了。
说起来前头让兵谷做的那几个小玩意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送来了没有。
就在崔晚棠快到家门口时，发现门前停了辆马车。
“师父来了？换车了？”
她正看着马车呢，明三从墙头跳了下来，落在崔晚棠身后。
崔晚棠一个回身抬手打在了明三挡着自己的胳膊上。
“嘶，夫人，是属下！”
明三退了一步，揉着胳膊，暗道夫人这怪力，真够痛的。
崔晚棠看了眼开着的院门，又看向明三：“好好的正门不走，你非得来一招红杏出墙？”
明三嘴角微抽，他无奈道：“正门那守着人呢，属下害怕。”
“害怕？你等着，”崔晚棠面色一变，撸起袖子，“谁这么嚣张堵我家门，宋彧呢，宋彧怎么样，宋彧——”
“夫人，是皇上的人……”
“宋……”崔晚棠撸起的袖子又落了回去，扭头看向明三，“皇……”
书房里，一身粗简布衣的皇帝杨雄正专注看着墙边一块彩色大木板，他耳朵动了动，问道：“方才那是你娘子在叫你？直呼其名？”
宋彧候在一边，嘴角不由掀起一抹笑，又很快淡去。
“是，内子性纯，与学生似亲似友。”
皇帝点点头：“我倒是知道你娘子，力大可举鼎，能斗得重阳，还拔了兵谷的剑，是个有本事的。”
他指了指那彩色木板，上头绘着奔马图，标题“京城第一骑争霸赛”，旁边还写着“愿昭宁文昌武盛”。
“我听闻你娘子那什么纪要联合兵谷办什么马赛，方才进来时听说云家也一道办，这图可是她绘的？”
宋彧走到木板旁，抬手展示了下旁边的草图：“图是学生绘的，不过却是参照内子的意思。”
皇帝看向那草纸上歪歪扭扭的动物，再看看板上的马，沉默了。
若是宋彧不说，他当真无法将两幅图联系到一起。
也不知道宋彧是怎么将那笑咧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