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婵娟手指弯曲，慢慢捏成拳头，看着院子里正在往厨房搬东西的男人。
是她让爸爸担心了。
肖帅很快把东西搬到厨房里归置好，一边从口袋里掏糖一边往外走。
“娟娟，你看这几种糖你喜欢吃哪种？老板说孩子们都挺喜欢吃的。”
肖帅的掌心静静躺了一把糖。
有大白兔，有椰子糖。
还有一种，她没有买过的。
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彩色的光，像流光一样，很漂亮。
“谢谢，爸。”
吴婵娟从肖帅手里接过了糖。
肖帅笑着道：“跟爸爸还说什么谢。”
他挠着头，露出有些憨傻的笑容来。
“那个，跟你说一件事，我刚才出去找了一份工作。”
吴婵娟：“啊？”
“老板说要学会骑三轮摩托车才让我去送货，一会我还得出去一趟，我会尽早赶回来，晚饭等我会回来煮，”肖帅说到这里像是难为情的似的挠了挠头，“那个，娟娟啊，你一会能不能找本书？晚上教爸爸多认两个字，等爸爸学会了认字，爸爸肯定能找到更赚钱的工作，以前是爸爸太懒，以后不会了，爸爸会努力工作，也会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肖帅说完就笑着看向吴婵娟。
吴婵娟也同样看着他，看着看着吴婵娟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颤抖着嘴唇，眼泪模糊了双眼，爸爸的身影变得模糊，但爸爸的身影却突然高大起来。
有陌生，更多的却是安心。
“爸……”
肖帅轻轻拍拍她的手，“好娟儿，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你要相信，再难过的事情，也有笑着说出来的一天，爸爸相信你可以走出来。”
“爸爸会一直等着你，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在爸爸心里永远是最好的孩子。”
“爸！”
吴婵娟再也忍不住，扑进了肖帅怀里，再一次放声痛哭起来。
肖帅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并不阻止她哭。
“想哭就哭吧，就像小时候时候，你哭了都会有爸爸来哄。”
……
肖帅去学三轮摩托车了，留下哭累了的吴婵娟在家休息。
肖帅告诉她，想做什么就做，不想做了就放着，爸爸回来做，这里是她的家，她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
吴婵娟在肖帅离开后，压抑地心情有了好转。
她小心翼翼地挑出一颗泛着流光溢彩的糖，轻轻拨开糖纸塞进嘴巴里，轻轻抿一口，甜味儿就在口腔里分泌。
真的好甜啊。
像爸爸的话一样甜。
……
肖帅这一走，就到天快黑才回来。
不是他学得慢，是一来一回的时间有点儿长，加上这几天白昼已经不像夏天那么长，天黑得早。
他紧赶慢赶才赶在这个时候回来。
才打开家门，就有一股香味儿从院子里蹿出来，直往肖帅的鼻子里钻。
他眼睛一亮，关了门后扬声道：“娟娟，爸爸回来了。”
厨房里锅铲翻动的声音慢慢停下来，吴婵娟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双眼的红肿已经消散。
她抿着嘴唇，努力勾了勾唇角，想给爸爸勾出一个微笑的弧度来。
但她失败了。
肖帅适时偏过头去找盆接水洗手，笑道：“我回来晚了，我还以为以我的聪明能赶在天亮回来。”
吴婵娟：“(⊙o⊙)”
“其实这三轮摩托车果然挺好学的，早知道我就把家里的三轮车换了，早一点换上三轮摩托车，也省得今天还去学。”
“你不知道，我学得真挺快的，才两遍就上了手，就是老板不太放心，又让我多学了两遍，这路程还有点儿远，我才回来晚的。”
肖帅闲聊一样把自己去学车的经过和吴婵娟分享，像个回家跟家长抱怨老师拖堂，抱怨老师布置太多作业的小学生。
不是小学生贪玩回来晚了，是老师拖堂了。
吴婵娟听着听着唇角的弧度就扬了起来。
是那种自然而然的，不是她很努力的。
她自己都没察觉。
肖帅看见了，但他只在心里笑一下，面上却不显。
“娟娟做了什么好吃的啊！才走到巷子里我就闻见香味儿了，我还想这是谁家做饭这么香，不知道人肚子饿了闻这味道更饿吗？原来是我家娟娟。”
吴婵娟含笑进了厨房，很快盛了两碗饭出来。
“爸，饿了就快来吃饭吧。”
“嗯，好，等一下，爸爸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
肖帅神神秘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笔记本还有一支笔来。
“这是今天老板交给我的，让我明天自己记账，送一头猪划掉一笔，晚上好结算工钱，就我这狗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