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封书信内容几乎一样,只有开头和落款稍有差别而已,写完书信,封上火漆。
王继恩喊来两个亲随的小太监,让他们快马加鞭,送回京城。
然后领着人去柳林集抄家。
正抄到一半,忽然有人飞马来报,“王大官儿!大事不好……”
“什么事这么惊慌!”王继恩抬起头来,看向来人,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探马来报!北方有大队北汉铁骑来袭!人数难以计数,只怕在十万以上!”
“什么!”
王继恩手中马鞭落地,脸上神色变换,忽喜忽悲,最后定格在喜和惊上。
先喜后惊!
喜者!镇边特使赵元佐近些日子的所作所为终于有了答案,他可不是什么横征暴敛,强抢强夺,而是预感到了危机临近,在做最基本的防御准备。
如果他早算定了北汉有此一来,那么必然在很多方面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只要挡下北汉这一波攻势,京城援兵来到,局势会立刻转变。
而赵元佐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非但无罪,反而有功。大转折了!
自己作为副使辅佐小王爷,自然也是有功之臣。
惊得是自己刚刚写了两封信派人送回了京城,要是皇帝和晋王拿到这封信,那自己就是目光短浅,诬告功臣。
甚至晋王要是一发怒,嫌弃自己搅了小王爷的好事,拖了他的后腿……后果不堪设想。
“张超!李喜顺!你二人各带五名护卫,快马加鞭,务必要把杂家刚才送出去的两封信,给我追回来!追的回来,必有重赏!追不回来,我要了你们的脑袋!”
两个亲随二话不说,带着人追了下去。
王继恩再次下令,“大战在即,立刻把这几家大户的粮食都给我搬回水洛城,其他都不重要!只要粮草!有不服者,视同贼寇,杀无赦!”
就在下一家,王继恩亲自动手,抽刀斩了一名试图抵抗的管家的头。
鲜血喷溅,震惊大户的家丁,王继恩终于顺利完成赵元佐交给他的任务。
回到水洛城头,赵元佐,高怀德,刘安等人,都已经闻讯来到。
水洛城城墙蔓延数里,横亘出去,挡住了渭州的门户。
如果城陷,则渭州十数万百姓危矣。
好在这几个月来,赵元佐半强迫的命令水洛城外的数千户大宋子民,都搬离了城外的房子。
现在水落城外,已经没有大宋的百姓了。
王继恩快步抢上城头,挤到赵元佐身边,赔笑道,“特使大人!柳林集几家大户的粮草都已查抄入库!杂家回来交令!”
赵元佐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正在此时,大地忽然传来了一阵震动,即使是站在水洛城的城头,这种震动感也依然不减。
高怀德森然道,“来了!北汉铁骑来了!”
接着城内的鸡犬,野猫等等,纷纷蹿出,四处躲避。
片刻,远处,一望无际的北方大地上,烟尘四起,遮蔽了半个天空。
震动声越发激烈,好似剧烈的鼓点,每一下都响在人们的心头。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这巨大的震动声,居然是千军万马的铁蹄声!
烟尘散尽,北方平原上,已经被乌压压的一片人海占满。
足有十数万北汉铁骑,看似缓慢的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接地连天,看着都震撼人心。
而那震人心魄的铁蹄声,反倒因为逐渐适应,而不再那么惊心了。
“这……只怕要有二十万铁骑了吧!”刘安腿肚子直抖,说话声音都颤了。
“骑兵只怕有十万以上,战马却足有二十万匹上下。这还不是全部!”
高怀德道,“听说北汉有三十万铁骑,这次怕是全军出动了!”
“嗒嗒嗒……”刘安牙齿相击,竟然不能自控。
高怀德和王继恩蔑视的看了他一眼,满眼的不屑。
刘安尴尬道,“冷……太冷了!骤然降温,这城头上风又大……”
赵元佐道,“来人!传我命令!水洛城妇孺老人,全体迁到渭州。精壮男人全都留下,不服者!杀无赦!”
“传我命令!为避免瘟疫传播,城中鸡犬家禽,尽皆扑杀,充作军粮。”
“传我命令!取水浇墙!让城墙结冰!”
“传我命令!预备火油!滚木礌石!”
……
赵元佐第一次出京,第一次面对强敌,居然有条不紊,一道道命令发出去,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别说刘安、王继恩,就算是身经百战的高怀德,也不由暗暗点头,对这位大外甥另眼相看。
赵元佐命守城的八万军士,不必全部蜂拥上城,而是把八万人分成了四班。
每班两万人。
一班人马在城头守城,一班人马在城墙下待命,一班人马在城内休息,一班人马在营内睡觉。
每三个时辰换一班上城,如此轮换罔替。
这几个月来,他做事雷厉风行,完全不同于刘安的阴柔寡断,所以也收获了不少军中粉丝,对他极为推崇。
一如当初赵元佐对于赵德昭的崇拜。
此时北汉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