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纳道，“往后别叫什么太医了，太医院还没考试呢，我进宫的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照顾，咱们帮衬是应该的。”
“不过我也算从小就呆在医馆的了，还没见过小***这般喜欢睡觉的，这么大的孩儿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可怜的小***病痛缠身，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周到玉长长的叹了口气，将被褥从他的手中扯出来，“去看看***吧。”
宋纳拎着木箱子砖头进去，他则捧着被褥原地愣了半晌，直到一只硕大的喜鹊叽叽喳喳的掠过，他才站上藤椅，将被褥自上向下甩开。
反复三次后，他用力一甩，被褥展开，平整的搭在粗麻编起的晾衣绳上。
屋子里半晌没有动静，他没由来的心慌意乱。
叫了两个宫人将污水端走打理好院子，他则寻了个浇花的水桶，有一下没一下的洒着水。
直到宋纳拎着木箱子出来，他抬头望了一眼但没挪步。
小少年揉搓着衣摆，“周大人，你怎么不歇歇？”
周到玉手里的花洒似乎露了底，清凉的井水撒了他一身。
半晌，他才道，“小宋大夫，您与小奴交个实底，***还有多久的日子？”
许久没人说话，宋纳垂着眸子，“不超过一个月。”
“一个月...也就是说，小奴还有一个月的活头，等***仙逝去了，小奴也要跟着去的。”
将花洒从他的手里抢下来，宋纳带着他坐回到葡萄架子里，“大人说的什么胡话，***是先天不足，能维持这么多日已经是咱们尽力了。”
“先生是太医院的骄子，与小奴不同。”
周到玉的嘴角轻轻咧开，十分嘲讽道，“王爷叫小奴来照顾***...就是在给小奴机会，***过世，数罪并罚，将来若是能赐个鸠酒都是老天开恩了。”
宫里沉浮这么多年，他步步谨慎才爬到司礼监提督太监的位子，没想到最后还是要落个不得好死。
“慎王爷到！”
门外宫人的唱词吓得两人慌忙站起，周到玉一瞬间脸色煞白，但依旧叫宋纳站在自己的身后。
谢衍进门见着两人也楞了一瞬，“好巧，宋大夫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