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上不得台面的是人，可不是画技。”
话毕他转头就走。
陈杜宇急了，顾不得打翻在身上的汤碗，追到栏杆处哭喊着问他自己可都还有半分活路，但那少年三步并作两步早就走没了人影。
他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拽着关门狱卒的袖子，“大人...大人..”
后者不耐烦的甩开他，“哭什么？!该怎么处罚自然会有人来通知你！”
牢狱的门砰的摔上，陈杜宇回身才看着翻在地上的汤碗，本就不黏稠的汤只剩三两滴子还在碗边挂着，其他的都被皆是浮尘的地吸收了。
朝会之后，谢灵谋还没来得及与徐子遥说上两句话，便被魏珠请到了太极殿偏殿。
苦等了半炷香时辰，依旧不见谢衍来见自己。
他有些急了，起身问，“小魏大人，慎王呢？”
后者倒是不慌不忙，手执浮尘守在门外。
朝他恭敬一弯腰，“王爷莫急，待慎王处理好手头的事情自然回来见您。”
无聊的谢灵谋只得在屋子里背着手来回转圈儿，半晌踱步到门口。
悄悄问道，“怎么不见周大人呢？”
周到玉一连几天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他野哪儿去了。
“回王爷的话，世子们不日便要入京，周大人在整理给世子们的份例。”
魏珠的浮尘稳稳当当待在臂弯里，错后两步避免逾越礼制，又道，“外头太阳大，王爷还是屋子里去吧。”
可等的时间越长，谢灵谋越心焦。
摩挲着袖口的刺绣，试探性问，“听说昨夜宫里很热闹，不知发生了何事？”
“你是怎么知道昨夜宫里热闹的？”
谢衍的动静吓得他浑身汗毛倒竖，抬头望去，慎王就在自己眼前。
那人又问了一遍，“你怎么知道的？”
避开视线，谢灵谋顾左右而言他，“见过六叔。”
屏退左右叫宫人都下去，谢衍兀自坐在主位上，翘起二郎腿打量自己唯一的侄子。
无意中感慨道，“你与你父亲越发相似了。”
谢灵谋束手站在屋子中间，“六叔留臣在此，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派出去打探的间谍始终没信儿传回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听说你在打听各个地方的病灾，还着重要求带回有传染性的物件儿，想干什么？”
盘着手腕的珠子，谢衍冷笑着看他，这小子说着连自己都骗不过的谎话。
眼见解释混不过去，谢灵谋脖子一梗，“六叔若不信我，大可把我关到监狱去。”
手一抬，贺兰喜带着被打的不成人形的间谍进来，那小子不敢与谢灵谋对视。
后者同样震惊，这人是他派去刺杀云姬的，怎么会卷到并病灾的那伙人里去？
拉起袍子蹲下，贺兰喜的小刀就在间谍的眼球前晃悠，威胁道，“把你与我们说的话，再和你的主子说一遍，若是敢差一个字，你知道后果。”
那间谍满嘴的泡，一张嘴便流到了地板上，呜呜咽咽的说不清。
“大点声！”
贺兰的断喝把雍王都吓了一跳。
那暗卫越说，谢灵谋的脸越黑，直到他再次被拖下去，他猛地抬头和谢衍对视。
他慌忙辩解，“这是有人在陷害我，六叔，我放着荣华富贵的安生日子不过，为什么要去威胁白音？为什么要搜集那些病灾？这是有人陷害！”
“再说那个乐姬，我当初是见她歌舞超群才买回来的，后来白音朝我要，我也不要好推辞便送了，若我知道她是侧妃的母亲，又岂会做出这等子有悖人伦之事？”
谢衍依旧不说话，盘着手里的珠串儿探究的看着他。
这半大的孩子，心眼儿比谁都多，也不知是像了谁了...
眼见辩解无用，谢灵谋眼眸一垂开始打感情牌，“六叔不信我...”
语调低沉带着哭腔，仿佛下一瞬就能嚎啕一场。
拨弄珠串儿的手停顿，一声长叹。
谢衍突然道，“你心里恨我吧，觉得是我杀了你父亲，所以才事事与我对着干。”
那小子不言语，垂着眸看着地上那摊血迹。
“妄想发动病灾，父丧国丧期间大张旗鼓娶侧室，勾结外族质子，你犯下的这些事，若换做旁人够抄斩全族的。”
“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好？”
那双狐狸眼看着他，谢衍又强调一遍，“你自己说。”
嘲讽的笑了笑，谢灵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咬咬牙生逼红了眼角。
他顾左右而言他，“既然六叔都这么想了，那我说什么还有什么用呢。”
“不知道是哪来的奸臣蛊惑了你我关系，我死了不要紧，可若奸臣在侧，难保六叔日后的位子能依旧稳固。”
后面的一句他有意加了重音，听得谢衍微微蹙眉，“你还是不觉得自己错了。”
“侄子一心为您，不知道错在哪。”
谢灵谋脖子一扭，看着强硬心里却打着忐忑的小鼓。
他在赌，赌父亲在谢衍心里的位置，若赌输了也没关系，自己便能和父母团聚了。
谢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