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正中间摆着雕花梨木的桌子。
云姬带着面纱抱着琵琶，坐在屋子角落里，轻巧巧的演奏着。
陈继、白音、谢灵谋各守一端，空着的明显是给陈天舟留的。
她本就高挑貌美，如此一打扮更是光鲜亮丽，莫说是白音，就连雍王都眼前一亮。
质子举杯感叹道，“侧妃如此貌美，王爷真是好福气。”
陈天舟微微颔首表示谢意。
她在比武大赛上见过白音，那时还是瘦弱白皙的少年，这会子看着却粗犷许多，人中上也蓄起了胡子。
亲昵的拉起她的手，谢灵谋笑道，“公子日后娶亲便知道了，这家里啊到底还是要有个人陪伴才好。”
见他不住和白音推荐陈天舟的好，陈继登时明白了，他一定想把侧妃拱手送给他。
那不能够。
若姐姐和白音有了房事，日后在府里如何抬头？
陈家最后的稻草难不成要系在该死的云姬身上吗？
他笑道，“若是身边有合适的女子，王爷给白音公子介绍一二如何？”
“我瞧着这位乐姬就不错，日后白音公子的府上也可养几位乐姬，平日里奏乐，看着也心里舒坦。”
长久的质子生涯非但没让白音就此沉沦，他似乎越发分开朗起来。
笑着拍了拍陈继的肩膀，他道，“陈公子从前就爱说笑，现在还是这么爱说笑，我连养活自己都不容易，如何能养活乐姬？”
“若是王爷真的想给草民介绍，那草民就大胆一回，王爷把这位乐姬送给草民吧。”
白音细长的手指向云姬，“草民自打进门便被这位乐姬的美貌所迷住了，若王爷真想给草民介绍女子，请把她送给草民吧。”
美妙的琵琶声登时断了，云姬怔楞半晌，连乐曲也顾不上弹，慌忙看向谢灵谋。
“王爷...”她放软了声音祈求着。
陈家姐弟乐得见如此变化，陈继帮腔道，“王爷，草民觉得这二人很配啊。”
点点头，陈天舟心里简直要笑开了花，强压住泛起的嘴角。
她立马接着陈继的话，劝着，“白音公子住的离咱们不远，日后若王爷想再听什么曲儿，大可请白音公子和云姬回来，正巧咱们邻里间也能热络热络。”
云姬吓得眼泪都要掉了，她千辛万苦才从破败地方到王府，才过了几天的好日子，若是被白音娶走了，岂不是又要穷的揭不开锅？
“侧妃，做人不能太过分，若没有我，岂会有今天的你！”
她指着陈天舟，气的浑身颤抖语气都是哭腔，“忘恩负义的东西！”
谢灵谋的眉头蹙起，白音这是什么癖好，上好的美娇娘不要，偏生选个老家伙。
咳嗽两声，他故作为难道，“既然白音公子喜欢，那这乐姬就送给你了，不知公子带回家是想做个婢子还是？”
“王府的乐姬都是一等一的妙人儿，岂有做婢子的道理，自然是做妻。”
白音的皮肤因风吹日晒早已是健康的古铜色，这会子古铜里渗出点的红甚是怪异。
云姬见谢灵谋点点头，心里绷着的那根线登时断了，哭喊着扑进他的怀里。
后者却是十分嫌恶，“你安生嫁过去，好生照料替本王照料白音公子，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若是不嫁过去，那本王便送你回勾栏院了。”
谢灵谋早已没了从前的温情，眼睛里的冷漠唬得云姬不敢再哭。
“云姬，你夫君在这里坐着呢，还扑在王爷的话里像什么样子？”陈天舟笑着。
她的笑绝对发自内心。
陈继拍拍白音的肩膀，“现在国丧不便办喜事，公子且先带回做个婢子，等国丧过了再扶正过门也不迟。”
谢灵谋点点头，“到时候本王替你们操办。”
云姬的心登时落入谷底。
所以说到底，自己还只是个婢子。
从陈家到雍王府，最后到落魄的外族质子手里，自己始终是个婢子。
看着她逐渐消沉，琵琶声也越发的低落，陈天舟心里也不是滋味，说到底是自己的亲人，自己又不是铁石心肠的臭疙瘩，如此能淡然自若呢...
白音摸着下巴打量这两个女子，问道，“侧妃与云姬很相似，两位可是有些渊源？”
陈天舟像被打了当头一棒似的，猛地坐直，回道，“不过是巧合罢了。”
这话反倒提醒了云姬，她狠狠脸上的泪渍，站起身来直摇头。
“我与她是亲生的...”
陈继咳嗽一声，“侧妃的母亲确实也姓云，但家父入狱后她受了刺激离家出走，自此杳无音讯，但到底是我们家的人，若是有人想借机污蔑她，我也不能允许的。”
“云氏..离家出走？”
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云姬指着他，“分明是被你卖了的！”
捂着耳朵摇摇头，谢灵谋道，“云姬好酒，喝多了爱胡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