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喜自门外打打破了平静，他道，“娘娘，是月疏叫周到玉帮忙找了些山药种子想自己种，那会子她在照料陛下，才叫段宫正帮忙取得。”
点点头，李宛盘着手里的珠串儿，锦时左右看看，问道，“姑娘在提防她？”
“小心些总是好的。”从榻上下来，李宛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段禧是功臣，哀家比谁都希望他姐姐是个干干净净的妙人。”
“若是姑娘不放心，婢子可在宫外帮您看着她和段佥事的通信。”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李宛摇摇头，“不了，段禧是武将，他的警觉性一般人是监视不来的，若叫他起了疑心寒就不好了，你不必管。”
“安生睡下吧，明日用过饭，我亲自送你回家。”
锦时大惊，“姑娘折煞婢子了。”
“正巧我也想出宫看看，整日蒙在这四方天地，就连发的诏令可否有用都不知道。”
内外室的纱帘轻巧巧的放下，锦时就像以往似的伺候她安稳睡下，倒是能叫贺兰喜偷得半日闲。
陈继被人从府里掳走时一头雾水，等摘了眼罩见着谢灵谋，他便登时明白了三分。
双手被分开绑在椅背上，他半点也动弹不得，干笑着问，“王爷今儿这是怎么了？”
谢灵谋翘起二郎腿，“听说你的府里出了些事情，解决了吗？”
“往常常用的人牙子今儿不在南市，臣得明早儿才能发卖了云姨娘，至于我娘亲，她已经醒了，大夫说是惊吓过度加之亏气亏血，不要命的。”
他丝毫不怀疑雍王是如何知道他家里那点破事的，毕竟他的人上天入地无孔不入。
“解决了就好，现在咱们来解决解决我们的事情，你兄长给林洵送了一封举报信，他将本王好不容易才掩盖下来的你的过去和盘托出，若不是本王与林郎中相识，这会子怕是已经在狱中了。”
陈继大吃一惊，下午时分母亲非嚷着要上吊自杀，他心力交瘁才哄了下来，压根没注意到这位兄长。
“王爷，臣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他连连恳求，“臣对此半点也不知情，若是我参与其中，就叫臣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冷哼一声，谢灵谋懒洋洋道，“本王自然知道你未曾参与，否则也不会叫你安稳的坐在这，只是你的罪可免，陈清雨却不能。”
他话音才落，那扇漆黑黑的大门应声而开，反绑双手的陈清雨被两壮汉拖进屋内，桌上摆的三坛子好酒悉数灌进了他的肚子里。
看陈清雨那半死不活的模样，陈继便知道他定然是遭受一番折磨了。
谢灵谋捻着一串青玉佛珠儿，合目道，“你说，他该怎么处罚好？”
陈继本就恨他，这会儿能直接报复何乐而不为，连声道，“若能叫王爷出气，如何处罚都是好的。”
细长的手指一抬，两个壮汉将烂醉如泥的陈清雨绑在十字架上，接连出拳痛击腹部，酒水混着鲜血跟牙齿一起掉落，不到十下子他便奄奄一息。
陈继见过生死，可这种酷刑还是头回直面，想别开眼却被大踏步而来的谢灵谋攥住下巴，被迫直视。
“陈司户，看好了，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少年人清亮的嗓音就像阎王的催命符似的。
陈清雨突然浑身抽搐不已，最后一大口鲜血喷出，垂着脑袋没了声息。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陈继的脸上被多少溅到了些，强压下了心里惊慌，干笑道，“臣自然是誓死效忠王爷的。”
“本王怎么会怀疑你的忠心呢？”
拿着帕子亲自擦去陈继脸上的血，谢灵谋笑道，“你是本王的心腹，他敢与你作对就是与本王作对，杀了也不为过。”
“明日，本王要你去朝堂上面见太后，当堂请辞回家。”
诧异的看着雍王，陈继不明白他的这步棋到底走的是什么意思，他自己都暂避翰林院了，为何要自己冲到李宛眼前去触霉头？
“陈清雨明日会被发现暴毙街头，而他临死前最后一次露面就是和你爹在街边酒馆里寻欢作乐，太后早早的就忌惮了陈杜宇，本王叫你顺水推舟，如此才好叫太后信任你，不是吗？”
“兄长暴毙，若没有太后的点名，臣是要停职在家守丧一年的。”
谢灵谋点点头，那沾满血污的帕子随手扔到内侍的怀里，“那就守，越安分，李宛越不会怀疑你。”
“明日那封举报信就会递到李宛的眼前，腥风血雨等着你呢，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王爷修长的手轻巧巧的拍在他的肩膀上，陈继却觉得犹坠千金。
翌日，林洵亲自带着举报信去见了李宛，后者看完却冷哼一声，随手一掷，“果然是他。”
徐子遥坐在林洵的左手边，看着严肃的两人道，“娘娘，陈清雨今早被发现暴毙在西市街头，大理寺的仵作说死因是内脏出血，是被生生打死的。”
李宛道，“他昨夜与谁在一起？”
“昨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