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素仓可有信儿回来？”李宛住脚。
白玉京摇摇头，“臣昨夜又派人前去了，按照廖将军的性子，应该会将梁楚就地正法。”
“有名有姓的按法处理，没名没姓的遣去开矿，不能将其放回，他们在孟州多年熟悉此地，若是放了就是放虎归山，至于程烈子...”
他们绕过拐角，有个黑乎乎的身影悄悄探出脑袋，正是程烈子，手腕上还带着被割断的绳结。
李宛忽然不再言语，苗阴大踏步朝她而来。
“娘娘，臣斗胆，臣想求问娘娘如何处置程烈子？”苗阴行了礼后没站起来，单膝跪地问道。
“苗将军为什么这么问？”
狭长的眸子扫过苗阴，先头程烈子硬闯梁府就是他放的水，如今居然又来替他求情了，这人爱才也实在没个方法。
“臣在兵营多年，无论是京卫大营还是戍边大军都缺医少药，程烈子有些功夫又精通医术，臣想将他下放为军医为大梁添砖加瓦。”
转着腕子上的青玉手镯，李宛半晌没说话，她越不说话苗阴越心慌，索性双膝跪地恳请道，“娘娘，如今是特殊年头，若边疆开战，光凭林院判等人定然是远远不够的，若能将程烈子吸纳为我所用岂不是一举两得？”
“你可知，他生性暴躁又不服管教，若是被人利用就是一柄出血的剑。”
他的去留李宛想了许久，如此聪明伶俐的小子好好培养说不定能成下一个谢衍，可他实在太不听人劝，暴虐程度甚至比谢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种定时炸弹，她实在没有心性再培养了。
“娘娘...”苗阴还想再劝。
“程英的罪孽足够波及第三代，他表面是程英茁的儿子实际是程英的亲生孩子，说到底和成家脱不开关系，看在程英茁的面子上本宫不要他的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押回京都按律审判。”
程烈子所在的角落能将众人的话语悉数听在耳朵里，漂亮的杏眼死死盯着李宛的背后，他实在不明白自己都将心掏出来了，甚至甘愿做太监，怎么她还是不信自己？为何还要将自己推远？
李宛往前挪了一步，不知和苗阴说什么，少年抹了把不知何时落下的泪，翻身上房逃离而去。
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非叫她转变不可！
绕开苗阴往屋子里去，将领惜才连忙拦住李宛再劝，“娘娘，程烈子的性格和从小的生长也有关系，若娘娘开恩能将人分配给属下，属下愿对其严加看管好生管教。”
“他那日痛斩肖町兰妻儿时，你都看眼里，平心而论将军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若是冷静自持的岂会做出如此之举？若是不冷静的他现在已养成那等心性，再规劝还有何用？”
“此事不必再议。”
这种危险分子若放在身边，那她睡觉都得攥着刀防身才安心。
京城的监牢只有巴掌大的窗子，每日的一缕阳光格外珍贵，白音缩在阳光能照到的角落里蜷着腿打瞌睡，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外传来，他倦怠的睁开眼。
“林大人，你怎么来这种肮脏地方了？”
狱卒打开门锁，林洵带着一桌子酒菜进来，拱手让道，“宁北伯这几日受了不少的苦头。”
“怎么着？断头酒？”
瞄了眼桌子都是上好的冒热气的肉菜，自打那日被抓进来，白音足足有月余没吃到鲜嫩的肉。
“这是什么话，宁北伯是绒族的小王子，也是大梁的座上宾，就算你有滔天的罪行，也不会给出断头这样损失颜面的刑罚。”
捻起白玉酒壶各倒一杯，怕他以为自己下毒，林洵喝了一口才给他，“暖暖身子。”
“绒族，哼 ，你们还将绒族放在眼里吗？”
白音捡了个鸡腿狼吞虎咽的啃着，再好的礼仪在长久的饿肚子面前也都烟消云散了，见林洵板正坐在对面离自己足有三寸远，他又道，“干什么？”
“孟州京内的五千名绒族人，是谁指使的？”林洵问道。
“孟州?”
白音眼波一转，哈哈大笑道，“你们知道了？我还以为你们不会知道呢。”
“是谁指使的？又是谁谋划的？”
将鸡腿骨毫不犹豫丢在地上，白音又拿了个鸡腿啃着，“自然是我的好父王和好皇兄，沦落到如此境地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孟州不过是我们想吞并大梁的第一步，若是我死了，就等着你们边疆作乱吧。”
“那本官也和你交个底，张俭一族已被悉数斩首，胡氏一族十五以上的男子斩首，以下的全部流放，女子充入乐坊，你以为绒族还能蹦跶多久？”
白音蹙眉，“胡彦思死了？”
“他没有，他在狱中将你们所做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王爷心软只赐了宫刑。”
赐宫刑做太监，胡彦思那等骄傲的人还不如杀了他呢，想到他那张扭曲的脸，白音不由得哈哈大笑，拍着大腿道，“那我呢？”
“你的夫人是胡府姑娘，按照律法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