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俭指了指皇宫方向，“公主是陛下的妹妹，也是和孝皇后的嫡生女儿，当年先皇亡故若非公主年幼，今日在高位之上的就不一定会是谁了。”
桂花糕含在嘴里都忘了咀嚼，胜玉半晌才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你想..你想夺了皇位？”
“草民不敢，草民只是替公主委屈，再说..”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胜玉抬手捂住他的嘴，别过头急促吃着糕点，险些咬到自己的手，她有些害怕甚至不敢面对这个问题，她是对权力有些贪恋，可若叫她自己掌权...
她躲开张俭期待的眼眸，“我累了，想睡一觉，晚上好去吃宴。”
天擦黑，张娴方从明鸾殿抽身，站在自己的院子里迟迟不敢迈出步子。
她该如何面对母亲呢..
大门吱呀打开，贤太妃把着门框热络招手，“娴儿？怎么在院子里站着？快进来。”
张娴的眉头登时蹙起，“娘娘不是被禁足了吗？为何出现在臣妾宫里？”
“方才有个粉面鹤眼的大人将娴妃娘娘送来与娘作伴的，娘还没去谢恩呢。”
安国公夫人出现在门口时，张娴的眼眶腾得蹿红，咬着牙才不叫眼泪落下，长这么大她还是头回离家这么久。
紧跑两步扶着母亲进了屋子，张娴敛了敛衣裳坐在贤太妃对面，望着坐在主位的她，毫不客气道，“若臣妾没记错，这好像是臣妾的宫殿。”
“若老身没记错，我是你的长辈。”
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安国公夫人再不知事也知道要拦着一二，拍拍女儿的手道，“好了，娘平日如何教导你的？怎么能如何和太妃说话？快道歉。”
“娘，你拿太妃当自己家人，太妃心里却算计着要如何将我们买了好赚钱呢。”
张娴将暖炉塞给母亲，漂亮的眸子溢满攻击性，上下打量贤太妃道，“皇后娘娘把你送来，就是要我处置你了，太妃若是聪明的，就该放下你那高高在上的性子。”
“张娴，安国公夫人日后便要在宫里常住的，皇后娘娘体谅你要打理后宫无暇陪伴老人，这才叫我搬了来，到底要谁处置谁，还未知呢。”
贤太妃自打回宫便是东住两天西住两天，带回来的那点体己也快散尽了，李宛此番叫她来分明是想叫她和张娴互相牵制，她偏不如意。
“绒族大婚，娘娘亲自送了着人帖子去，就连林太妃这深居简出的都备了贺礼，你却被打发到我这，连住处都得我给你找，还拿什么大啊？”
安国公夫人坐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
“来人，将西偏殿后的院落收拾出来，给太妃住。”
张娴站起身来盯着她，“我要过安生日子，皇宫到底是谁掌权我半点都不在乎，你们那点腌臜事别拿到我的宫里来脏了我的地，天色黑了，太妃去休息吧。”
“你！”
贤太妃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张娴，咱们走着瞧。”
“如今国库亏空后宫自然要以身作则，夜间没有灯烛照明 ，太妃也好安睡。”
大门被咣的摔上，屋里骤然安静，安国公夫人这才担心说道，“娴儿，她到底是太妃，你...”
“娘，今天你是怎么进的宫？一五一十告诉我。”
张娴脱力似的跌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听她娓娓道来，半晌才倒了茶递给她，劝道，“张好刚才有句话说对了，我是站在了李宛一派，皇宫的水深，张好想推翻皇权不是那么容易的，李宛既然将您和她一并送到我这，就是想以您的命警告我呢。”
“娴儿，不如你效仿那位林太妃，她不是也过得很好？”
垂眸看着母亲与自己交握的手，张娴嘴角扯出半分嘲笑的弧度，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林太妃的母家是何等的清贵书香门第，我们是深染铜臭的国之重臣，不一样的。”
“再说先帝在世的时候，林太妃最受尊敬，便是之前的太后都要忌惮一二，我做不到。”
“娘在想，当初叫你进宫，或许是娘错了。”
安国公夫人多日在佛堂，身上自然染上了三分静心的檀香味儿，想到这几日母女俩的不幸遭遇，她潸然泪下，又怕叫女儿看着徒增烦忧，忙转过身子擦拭。
“娘，莫哭，莫哭。”
张娴蹲在她身前，就像小孩子似的趴在她膝盖上，“事已至此，没什么好后悔的，您看我若不入宫，真叫张好在宫里胡来岂不是要搭上我们一家的性命？皇后将她送来我这，就是叫我看着她呢，她既然肯给机会便是好的。”
莹莹灯火之中，母女俩依偎着互相取暖，透过火炉的花纹图案，张娴隐隐约约能瞧见烧红的炭块，怔怔出神。
绒族大婚办的仓促，段禧临时将附近的厨子全找了来这才凑够了三轮的流水席，周围的民众倒是趁此机会大快朵颐美餐了一顿，复儿引着张莫从后堂里缓缓出来，白音则穿着绒族的新郎服饰在另一头，郎才女貌惹得众人口哨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