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霆声音清亮悦耳,唇角含笑,俊朗迷人。
衡阳郡主心里一跳,耳后微微发热:“罗公子不必如此客气。”顿了顿又笑道:“公子姓罗,相貌和罗小姐颇有相似之处,莫非是兄妹?”
“芷萱正是舍妹。”罗霆笑道:“郡主目光如炬,令人佩服。”
衡阳郡主抿唇一笑。
罗芷萱终于有机会插嘴了:“大哥,你送我进府后,怎么没离开,反倒进府来了?”
罗霆笑着应道:“是太孙殿下邀我进府闲谈,我便厚颜跟着殿下一起过来了。”
罗芷萱听得一怔。
兄长和太孙虽然见过几面,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太孙怎么会特意请他进府闲谈,还将他也带到了芙蓉院来?
满肚子的疑惑,当着众人的面却也不好多问,等回去之后再细细问大哥好了。
罗芷萱打定主意,很快住了嘴。
……
齐王世子看向衡阳郡主身后的顾莞宁。
自那一日彻底决裂后,他再也没勇气去定北侯府。时隔两个多月,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他期待着在她的眼中看到惊喜的光芒。
然而,她根本没看他。而是在用复杂难言的目光看着他身边的太孙萧诩。
齐王世子心中一凉,仿佛全身都被浸入寒冰里,没了半点温度。
顾莞宁根本无暇留意齐王世子的神色,她此时心情正纷乱。
前世她在十五岁那年,和太孙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太孙已经十七岁,病重卧榻不起,身体虚弱不堪。
这一世,她和太孙的相遇提前了整整两年。而且,太孙的种种举动,都显示出了对她的“不怀好意”……好吧!这个词不太妥当,应该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来形容才更恰当。
到底是哪里出了偏差?
难道太孙真的想娶她?
“顾二小姐,一别多日,近来一切可好?”太孙温润悦耳的声音响起。
太孙这一张口,傅妍和林茹雪的脸色都有些不自在,更多的却是憋闷。
太子妃欣赏她们两个,衡阳郡主显然也对她们的印象更好些。可这些优势,到了顾莞宁面前,根本毫无作用。
什么也比不过太孙的青睐!
“多谢殿下关心,我一切都好。”
如果没有你,我一切会更好。
顾莞宁心情有些烦闷,面上却未表露出来,笑容浅浅,既恭敬又拉远了距离。
只可惜,太孙殿下半点都不配合,关切地打量她一眼:“我倒是觉得,你近来瘦了一些。若有什么烦心事,不妨直言。若能相助,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顾莞宁:“……”
饶是顾莞宁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太孙的话噎住了。
以她的犀利口舌,若想回击,不必多想就能将太孙的话全部扔回去。可现在是大庭广众之下,她身为定北侯府的嫡女,岂能当众令太孙难堪?
或许太孙脾气好不以为意,太子却不可能不计较。
她不能为顾家招惹祸端。
顾莞宁心里郁闷之极,面上还要装得镇定从容:“殿下多虑了。现在正是盛夏,天气酷热,我近来胃口大不如前,所以才稍稍清减了几分。这也是难免的。我看殿下也比之前瘦了一些,想来也是苦夏的缘故。”
最后一句,到底忍不住流露出了几分嘲弄。
太孙眼睛微微一亮,唇角扬起愉悦的笑意:“没想到顾二小姐这般关心我,竟留意到我也苦夏瘦了些。”
顾莞宁:“……”
得了!
太孙都表露得这么明显了。看来,太孙妃的位置,非顾莞宁莫属了。
大家伙儿还是收拾心思早点散了吧!
傅妍和林茹雪对视一眼,心中各自唏嘘不已。
……
齐王世子看着太孙和顾莞宁你来我往,不由得嫉火中烧,忍着满肚子的怒火故作淡然地说道:“堂兄饱读圣贤书,平日礼数周全,就连太傅们也是赞不绝口。今天这样和宁表妹说话,却是不太稳妥。”
齐王世子一张口,顾莞宁果然看了过来。
那双明亮清冷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容错辨的憎恶。
这一抹憎恶,宛如一柄尖刀剜在他的心头,痛得滴血。
曾经那个恋慕他喜欢他的宁表妹到哪儿去了?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齐王世子心痛如绞,面上却强撑着不露出来,对太孙继续说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宁表妹吃亏受委屈。今日说话有冒犯之处,以堂兄的心胸,想来也不会计较。”
最后一句,看似赞扬,实则暗讽太孙性情软弱为人虚伪。
太孙淡淡一笑:“堂弟严重了。我和顾二小姐有几面之缘,见面寒暄几句,也是常理。并无什么不妥之处。若说吃亏受委屈,更是无从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