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闵大夫人愈发觉得难堪,心也跟着凉了。
太子妃素来心软,对娘家也多有照拂。像这样震怒,实在是前所未有。
闵大夫人说尽好话,陪尽了不是,才送走了岳妈妈。然后阴沉着脸领着闵媛进了内室。还没张口询问,闵媛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闵大夫人心烦气闷,也没心情哄闵媛,沉声问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仔仔细细地说给我听一遍。”
闵媛哭哭啼啼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越说越觉得委屈:“……姑姑一向疼我,从没对我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还说以后不准我再去太子府。”
“娘,我该怎么办?”
闵大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还能怎么办?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待着,不要再去太子府了。”
“可是,表哥他……”
“结亲的事,就更不可能了。”
闵大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打断了闵媛:“娘娘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我们还能怎么样?你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闵媛泪眼汪汪地哭道:“我是真心喜欢表哥的,这世上,哪里还有比表哥更好的少年郎。”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闵大夫人没好气地说道:“哭有什么用。如果哭一场就能让娘娘心软点头,我就豁出这张老脸去哭一哭了。”
“你也是一个不争气的,既是有心去找太孙,怎么也不小心些,竟被娘娘的人拦了个正着。”
说到这个,闵媛也是一肚子委屈:“我已经够仔细小心了。谁知道刚到梧桐居的外面,离院门还有十来米就被拦下了。”
别说和太孙单独说话一诉情衷了,连太孙的衣角都没看见。
闵大夫人横了她一眼:“罢了,这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娘娘不追究,就是好事了。至于亲事,你想都不要再想了。”
“万一闹得娘娘和太孙翻了脸,以后我们闵家更没好日子过。”
“等你及笄,娘给你仔细挑一门好亲事。你就别惦记太孙妃这个位置了。”
闵媛又哭了起来。
闵大夫人听的心烦意乱,声音也冷厉尖锐起来:“我说的话,你可听见了?要是胆敢随意出府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
晚上,喝得醉醺醺的闵大老爷回了府里。
闵大夫人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一说,闵大老爷被吓了一跳,酒意顿时被吓跑了大半:“你、你说什么?媛姐儿擅闯太孙殿下的住处被娘娘拦下了?”
闵大夫人一脸羞愧地点点头。
闵大老爷愤怒不已:“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要是真的进了太孙殿下的屋子,掰扯不清,我还能厚着老脸去和娘娘说一说亲事。就是娘娘再不乐意,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媛姐儿闺誉尽毁。她半途就被拦下,白白丢了脸面,以后娘娘起了戒心,怕是再也容不得她登门了。”
闵大夫人也是满心懊恼:“可不是吗?娘娘这次是动了真怒,让岳妈妈送了媛姐儿回来,还说了那么多刻薄话。依妾身看,娘娘不但是恼了媛姐儿,怕是连你我也一并埋怨上了。”
闵大老爷皱着眉头,抚着下巴的胡须想了片刻:“结亲的事是不可能了。以后彻底歇了这份心吧!”
结亲不成也就罢了,可千万别结下仇怨来。
闵家如今仅剩一点风光,全是靠太子妃帮衬着。要是太子妃彻底恼了,不肯再照拂娘家,以后闵家就真的难熬了。
闵大夫人叹口气:“就是老爷不说,妾身也知道。之前妾身也叮嘱过媛姐儿,接下来消停安分些,别再去太子府了。”
“娘娘心软,等过了气头,妾身厚脸登门陪个不是。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闵大老爷点点头,又怒道:“好在这事被娘娘压了下来,没闹得人尽皆知。不然,我们全家的脸都被媛姐儿丢光了。”
“女大不中留。早些给她挑一门亲事,备些嫁妆,早些让她嫁出去。”
闵大老爷一发怒,闵大夫人不敢再吭声,唯唯诺诺地应了。
……
太子府里人多眼杂。
闵媛擅闯梧桐居的事,难免被一两个眼尖的宫女内侍看到。
之后,太子妃又命人将闵媛带进雪梅院,再让人将她送回闵家。随后太孙又去了雪梅院……
这一连串的举动,落在有心人眼里,很快就会被还原出事情的真相。
不过,一向温软的太子妃,此次倒是雷厉风行手段狠辣。
先是严令雪梅院的人不得多嘴乱说,然后又抓了几个传闲话的宫女内侍,一顿板子下去,小命去了半条。
如此一来,那些心思浮动的,立刻就老实安分了。
短短两天,再也没人敢提起闵三小姐这个人。
太子特意到梧桐居来坐了片刻,委婉地表达了对太子妃这番举动的赞许:“阿诩是本王的长子,也是大秦太孙,身份何等矜贵。他的妻子,德言容功样样都要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