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怒火中烧的闵媛还没察觉,怒瞪着顾莞宁道:“你处处针对我,到底是何用意?”
激动之下,声音又高了一些。
正起身说话的崔珺瑶,下意识地顿了一顿,看向闵媛的方向。
太子妃也看了过去,神色间明显有些不快:“闵媛,你在和谁说话?”
闵媛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不由得一惊,满腔的怒意瞬间消退。
她真是气糊涂了!怎么能在赏花宴上大呼小叫?
闵媛正要起身解释赔礼,身后的顾莞宁却抢先一步站了起来,一脸歉意地说道:“是我和闵姐姐开了几句玩笑,闵姐姐一时高兴,声音大了些,差点扰了娘娘兴致。请娘娘不要见怪!”
……这个厚颜无耻的顾莞宁!
闵媛气得牙根直痒。却不得不起身附和:“是,我和顾妹妹闹着玩,没想到把大家都惊动了,还扰了娘娘雅兴,请娘娘见谅!”
闵媛也想竭力表现出顾莞宁那副轻松自若的样子。只可惜,她憋了一肚子火气,说话时语气生硬,令人不喜。
太子妃瞄了闵媛一眼,淡淡说道:“姑娘家,还是贞静娴雅端庄些为好。在人前说话,应该慢声细语,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闵媛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满是委屈。
明明是顾莞宁挑衅在先,她一时忍不住才张口还击。现在怎么倒成了她的不是了?太子妃可是她的亲姑姑,也不向着她,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导”她……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太子妃发了话之后,见闵媛没有及时回应,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闵媛身后的少女反应倒是极快,立刻接了话茬:“多谢娘娘教诲。”
算是圆了场面。
……
太子妃眉头略略舒展开来,打量闵媛身后的少女一眼。
当太子妃看清少女的脸庞时,顿时一阵惊艳。
闵媛性子虽然急躁冒失,却生的娇艳妩媚。穿着鲜艳的朱色罗裙,愈发醒目。她身后的这个少女竟也穿了同色的衣裙,容色明艳,更甚闵媛一筹。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自信和从容,更令人激赏。
傅妍和林茹雪都是极出挑的美人,可和眼前这个少女一比,却又逊色了一筹。
这是哪一个府上的闺秀?
太子妃微笑着问道:“你的闺名是什么?”
少女从容应道:“我姓顾,闺名莞宁,家父定北侯顾湛,在三年前亡故。这三年来我一直在府中守孝。”
原来是定北侯顾湛的女儿。
太子妃心里的热度迅速退却,漫不经心地夸赞了一句:“本宫早就听闻顾小姐的名讳,今日一见,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更出色。”
定北侯府是大秦第一将门,顾莞宁身为已故定北侯唯一的嫡女,论起家世,确实无可挑剔。
不过,太孙体质稍弱不能练武,平日喜欢琴棋书画,要么就是领着匠人折腾些新鲜奇巧的东西。也因此,太子妃只想着挑一个圆滑伶俐的儿媳,能为太孙打理好内宅琐事。或者,娶一个博学多才的女子,这样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总之,顾莞宁是全然不适合的。
更何况,顾家已经出了一个齐王妃。定北侯府和齐王府来往密切。只冲着这一点,太子妃也不会选中顾莞宁。
设赏花宴名单的时候,倒是未曾多想,只挑了家世年龄才貌都合适的闺秀来赴宴。其实这其中真正合适又能入得了眼的,也不过二三人罢了。
太子妃心中闪过一连串的念头,面上并不显露。
只是,顾莞宁前世和太子妃做了几年婆媳,对她颇为熟悉,太子妃眉头一动,顾莞宁便能猜出她的心思了。
之前料想的果然没错。
在太孙还没病重的情况下,想做太孙妃的名门闺秀有一大把。太子妃并未相中她。
顾莞宁之前提着的心,悄然落回原位,态度愈发坦然从容:“多谢娘娘夸赞。”
一点自谦的意思都没有。
太子妃暗暗皱了皱眉,淡淡说道:“既是你们两个说笑,之前的事便作罢。你们两个都坐下吧!”
……
闵媛满心憋屈地坐了下来。
今日一定要找个机会,让顾莞宁难堪不可!
有了这一个插曲,其余人再起身说话时,愈发谨慎小心。
太子妃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心中自有计较,笑着说道:“太子府的园子里,花草不下数百种。大家各自到园子里转一转,各挑一株最喜欢的记在心里,回来之后画在纸上。限时一个时辰。今日获胜的,本宫自有奖赏。”
一个时辰的时间,还不够在园子里走上一圈的。既要细心挑选,又要在短短的时间里记下画出来。考较的是各人的眼力记忆,还有画功,可谓一举数得。
众少女齐声应了,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行了,现在就各自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