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腹地。
一座碧瓦朱檐、层楼叠榭的府邸坐落其中,透过雕廊水榭,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足以看出这座宅邸的富丽堂皇,极致奢华。
一行人神色匆匆地从后门进入府邸,绕过蜿蜒曲折的回廊,来到大殿内。
“王爷!”众人一呼而应,“扑通”一声全都跪在地上。
站在上首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他身穿明黄色蟒袍,四爪金蟒盘踞在其中,栩栩如生。
这天下唯有皇帝才可穿明黄色衣饰,这小小王爷敢那么穿,足以看得出他的野心。
他身形修长,高鼻梁,三角眼,金冠底下的头发露出斑白。锐利的眼神的往地上一睨,语气不咸不淡:“怎么样了?”
陈先生跪在地上,话语间没有半分不恭敬,“回主子,现在我们的一万精兵已经拿下了香河镇,准备一路西上,从朝山县再到崇州,随后沿着青州打到京城,夺取那个最高位置!到时候整个天下就是主子您的了。”
即便他再怎么努力压制,但是脸上还是止不住露出几分激动。主子大业将成,他这个左膀右臂也离封官加爵不远了,到时候他陈庶将会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接受万众瞩目,万民敬仰。
“让安维动作快点,我要在三天之内看到你们拿下崇州的好消息!”
王爷神色阴郁,话语间隐约有威胁之意。
这个计划他已经谋划了十年之久,他墨鸿能力并不比现在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差。当初肯定是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才让父皇传位于他,现在他不过是拨乱反正罢了,这皇位本应该是他的!
墨鸿已经彻底魔怔了,他现在有权有势,但心底依旧渴望着更高的权利,他想爬的更高,坐上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
这也许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吧,有野心的人永远也不会满足。
——
在黑水镇郊外的某一处山林上,这里驻扎着近五千名士兵。
陆冕盘腿坐在营帐中,他外表硬朗,皮肤呈小麦色,一双凤眸微眯,透着精光。
“我们的军队从这里跟那里两面包抄。”陆冕用手在羊皮地图上点出两个位置,“到时候把那群叛军包围其中,一网打尽!”
话音最后,透着一股狠辣。
“是。”
几位副将围着一起,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着。
“报——”穿着铠甲的副官拿着密信匆匆走进来,“将军,这是小王爷托人传过来的。”
听到外甥的名字,陆冕冰冷的脸上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露出了罕见的笑容。“赶紧送过来给我看看。”
等到把信全都一字不落的看了一遍之后,陆冕脸色有些难看,眉头紧皱,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之后,他这才重新开口说道:“我们得把计划改一改了。”
他们的情报还是不够准确。幸好宁儿及时传来这个消息,不然他们指不定得吃个大亏。
香河镇。
此时的香河镇早已不复往日那副热闹的景象,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破败不堪,老人、小孩还有女人的哭喊声接连不断。
被血染成灰黑色的土地,抱着断臂的男人,躺在路边奄奄一息的小孩,空气中飘散着的血腥味,这一幅幅景象就宛如一场人间炼狱。
“咳咳。”突然一只手从水缸中伸出来,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摇晃着从水缸里爬出。周亦辰看着眼前这遍地的血迹,大脑瞬间空白。
他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周亦辰捂着脑袋慢慢回忆起事发之前的事,那时候他刚从酒楼里出来,手里提着新鲜出炉的烤鸡,正准备想拿回家给爹娘好好尝尝。
没想到突然听到几声急促的号角声,一群士兵就突然冲进来,手里提着大刀,不由分说的就把正在大街上走着的青壮年们抓走。
得亏那时候他机灵,看见旁边有一个水缸,立马就钻了进去,这才逃过了一劫。
周亦辰哆嗦着站起身来,看着左右没有人,一瘸一拐的往家中赶去,他得回家看看爹娘到底怎么样了。
可越往家中的方向走,他的心就越沉。原本热闹的大街,现在没走几步就看到残肢断臂,还有那被染成红色的青板石路。
现在的街道上根本没有看见多少个人,即便是有人,也大多数都是女人跟小孩,男人一个都没看见。
他害怕那群人又会重新折回来,脚步更加快了。可没想到刚一到家门口,里面传来的哭声让他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儿。
他听得出这把声音是他娘的,莫非是爹出事了?周亦辰心里一着急,压根儿就没管得了那么多,强忍着腿部的疼痛,连滚带爬的推门跑进去。
“娘,娘,爹怎么了?”
正在哭泣的周父跟周母听到这把声音,惊喜的抬头看去,只见他们的那个不孝子灰头土脸的站在院子里。
“亦辰!”周母惊喜过望,连忙站起来,连脸上的泪水都忘记擦,就急匆匆的上前把儿子紧紧抱在怀里。
“我的儿子,你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周亦辰看着眼前完好无缺的父母,心里也松了口气,那既然他们两个都没事,为何母亲刚才哭得如此伤心?
“我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