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她走了几条街,路上看到卖冰糖葫芦的,祁肆给她买了两根,小姑娘这才开心起来。
往前走一段是中心花园,正要带她过去玩,却见她一动不动,像是定在原地,祁肆愕然,顺着她视线看去,是祁露。
祁露正在跟另一个女人说话,但气氛似乎并不好,那女人三十岁的样子,身段窈窕衣着靓丽,往她手里塞礼盒。
祁露脸部线条紧绷着没接,说了句什么后就转身,蓦然看到洛烟,她愣了愣,“烟烟······”
洛舒看见洛烟,错愕片刻,娇美的脸瞬间挂满泪痕,“烟儿。”
洛烟原先带着浅笑的嘴角一点点垮掉,她把手里的糖葫芦往祁肆手里一塞。
走到洛舒面前,仰视这个精致的女人。
“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声音冷静清明,不带一丝情感,甚至都没有疑问的语气,倒像是质问。
洛舒看着她,泪珠大颗大颗的掉,却没能回答。
“既然不是来接我,那你来干什么,就为了送个东西?”
洛舒按着她肩头,蹲下来摸她的脸,“妈妈要去英国了,对不起,我……”
喉间更着一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洛舒情绪一垮,瞬间哭的不能自已,“我可怜的孩子——妈妈对不住你······”
她哭的崩溃,把洛烟紧紧抱着,“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上学,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我不配做母亲,你以后就当我死了……”
“为什么丢掉我?”洛烟泪眼婆娑地问。
自责愧疚以及良心上深深的悔恨折磨着她,洛舒声音颤抖,“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狼心狗肺自私自利,我不是个东西,不求你原谅也没脸再做你妈妈。”
她把礼盒放在洛烟怀里,“你跟着祁露阿姨,好好听话,过得开心点,不要想起我,好好长大……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我。”
说完,手背擦着满脸的泪痕头也不回地走了。
洛烟看着她,她走了一段后扶着路边树木哭得颤抖,哭一会儿又继续走,直到那个身影永远消失在视线里。
从城里回去后洛烟病了一个星期,祁露常常在床边照顾,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家伙,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祁肆撞见几次他妈妈在阁楼唉声叹气,这天夜里洛烟睡着后,祁露看着阁楼的星星,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他。
洛舒二十岁时跟一个男人交往,两人感情很好,怀孕后那男的还为给她买了房子安置着,某天却有个很凶的女人找上门来,骂她是小三,勾引自己丈夫。
她这才发现那男的是个富家少爷,并且家里已经有妻子,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再加上原配的咄咄相逼,她差点难产。
生了孩子之后她把孩子交给哥哥抚养,自己则在外面工作。前几年哥哥家把洛烟养得很好,她便放心地在外面赚钱,定期往家里汇款。
一年前,她遇上一个富商,男人快四十岁,原配去世几年。见到她就对她展开了追求。富商性格儒雅,也会照顾人,多次的示好和耐心体贴的细节打动了她,她爱上了那个斯文体贴的男人。
交往几个月后,两人觉得各方面都很契合,开始商量结婚的事宜。
这时洛舒突然想起女儿,便去哥哥家探望,却发现洛烟被大哥大嫂虐待,她一气之下跟他家断了关系把女儿带走。
之前生活艰苦,母女两长期分隔异地,洛烟被妈妈接走的那一个月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度过了很甜蜜幸福的一个月,她以为远离舅舅一家后就能和妈妈幸福的生活下去。
洛舒也是这么想的。
直到富商的母亲打电话给她,说不能接受她带着个拖油瓶进家门······
彼时,她已经爱上了那个男人,想和他一起生活,想过一个女人该有的正常日子。
一时猪油蒙了心,居然想把孩子扔了。
苇城是个历史文化底蕴深厚的地方,风光秀美钟灵毓秀,孕育出一方温良谦恭的人们。
早听闻苇城人心善,她便想把洛烟带到那里去,总会有人收养,于是她借着带洛烟去苇城玩的噱头把人扔在城里。
抛弃女儿后她没能睡上好觉,每每想起从小身世可怜的女儿,她便钻心挠肝的疼,悔恨和无穷无尽的愧疚感折磨得她夜不能寐,终于第四天她忍不住去找人。
可几天过去哪里还见小姑娘的身影,她设想了很多后果,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逆天反道的事后陡然心生悲凉。
她如愿进了富商家门,却再难找到女儿,但没有放弃打听消息,过一段时间便来寻一次人,终于在四个月后打听到春水镇的祁家收养了一个小姑娘。
在城里见到她时祁露气得连连冷笑,平时再好脾气都忍不了,这世上哪有忍心将孩子扔掉的母亲,扔了还有脸来找。
更气人的是,她来找人不是为了将人接回去,只是来打听孩子的消息,想让自己身上的罪恶感减轻一点而已。
每个月洛舒都要带东西给洛烟,祁露全部没要。
这次她居然拿了一张五百万存款的信用卡,说是给洛烟的抚养费,她怀孕了,以后要和富商移民去英国。
这样的母亲祁露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