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要问的是这个?
一个紧张感刚淡下去另一个紧张感又升起来。
“不记得的话我不介意给你复述一遍。”
“记……有点印象的,我没断片。”
真要从他那张薄唇里复述一遍那晚她的混账事的话她会尴尬而死的。
“记得啊。”祁肆眼皮微瞭,眼神凝着她,“那就说说,醉酒那时行为动机是什么。”
稍稍一想到那晚她踮起脚尖差点亲上他,没得逞还放肆地蹂躏人家的唇,事后被人警告还被人咬了……
徐清蝉脸部火辣辣的烫。
“我那时候意识不清醒,视线也不好,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才凑那么近……以为在做梦,冒犯了你,实在抱歉,非常对不起!”
男人慢条斯理的,逻辑很清晰,“就算是做梦,那梦里的行为动机又是什么?”
当然是亲你啊!
徐清蝉心里理直气壮,实际心虚到不行,“醉酒的人思维和行动都缓慢,是没脑子的,我就是想看看你是谁……”
“徐清蝉。”
她噤声,眸子对上他的,“嗯?”
“从没人敢对我这么放肆。”
哑然半晌,徐清蝉捏着安全带,低声道:“你要秋后算账吗?”
“一溜就是一个月,”自上而下睨着她细长的眉眼,祁肆一字一句道:“胆子不大,跑路倒挺快。”
他越说,徐清蝉心虚得头都快垂到衣领里。
端视她片刻,祁肆用手背轻轻抬了抬她下颌,声线低醇迷人,“下次别再想着逃跑了,溜到外面一个月,不至于。”
“喔。”
三秒后徐清蝉蓦地抬眼,“你原谅我了?”
祁肆看着她眼尾的弧度,波澜不惊地掀唇,“别再喝成那样了。”
字音轻淡,却带着隐隐的强势和命令。
“好。”
解决了心头大患,徐清蝉全身轻飘飘的,“祁先生,你脾气真好。”
祁肆面色如常。
这话要是让严璟和鲸盛总裁办那群人听了,会觉得是天方夜谭。
“给你。”
“糖?”
“嗯,我今天新买的小熊夹心软糖,很好吃的,开车无聊,你可以解解闷。”
手心里透明小罐中装着各色小熊软糖,糖果晶莹剔透,看着很萌,像幼儿园小孩子吃的东西。
拉开车门后,她微微弯着眸子跟他再见,纤细温软的背影慢慢隐入黛色。
祁肆目光注视那抹身影,深沉的墨瞳染了无垠的黑。
取出一粒糖放进嘴里,口感q弹,是可乐味的。
光线昏暗的车内,男人俊庞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眉峰鼻梁线条完美,薄唇微勾,胸腔里蓦地发出一声轻哧。
她给别人的是三两颗,他这里有一罐。
上了楼,徐清蝉靠着门捂住心房,不复楼下告别时的淡定自如。
刚刚车里的氛围真是……要命了。
他还碰她下颌了。
在台球室也是,离她那么近。
这不是错觉,她的感受很清晰。
……
徐清蝉是第三天下午去景华府的,给她打电话的是景华府的袁管家。
到景华府门外,袁福亲自带着两个佣人恭候她,见到本人后管家眼睛都亮了。
原来是这位小姐,之前来过一次景华府的,那天她还留下跟祁先生共进晚餐了,当时就又惊又奇,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现在祁先生把她请来做内勤助理,祁先生怎么想的他不敢乱猜,只知道以后对待这位徐小姐要恭恭敬敬才是,晚上就交代府里佣人们。
大门上蜿蜒缠绕着不知名的名贵花藤,跟上次来时一样,开着洁白花朵,香味沁人心脾,似乎一天的疲惫从进门这一刻就能得到缓解。
袁福没急着领着她上楼,先有人端来可口的茶点。
“徐小姐先随便吃点茶水,不急着打理。”
“谢谢。”
“祁先生的衣帽间是二楼左边第三间,”袁福起身,“你慢用,后园在移栽一棵金丝楠,我去看看。”
“好的。”
这个点祁肆还没下班回来,景华府大得像个城堡,头顶悬着巨大的水晶吊灯,灯光明亮却不刺眼。
徐清蝉温温吞吞吃掉茶点,找上二楼。
进入祁肆的衣帽间时,她还是被男人性冷淡的装修风格看愣一瞬。
衣帽间好大,简直是商场专区。
目光所及,黑白灰三色,搭配的低奢又高级,给人一种商务会议室的感觉。
推开衣帽间的门,长达几米的空间里正装、衬衫到领带,排列得整整齐齐,看着版型挺阔的西装,能想象他穿着这一身西装革履的矜贵模样。
分类放的很整齐,好像不需要她怎么整理,只要把接下来三天的衣服搭配好就行。
认真替他挑着外套和领带,选出三套,她满意地叠起来做好标签。
对了,还有鞋。
那边还有两个墙高的衣柜,想必是在那里吧。
走过去推开,她怔愣半晌。
整齐罗列着的透明盒子里,装的好像是……
四角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