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出来。
“少学士,快进去看看夫人吧!夫人,怕是,怕是不行了!”
我冲进产房里时,满屋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我顿住脚步,看到玉娘奄奄一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嫣红的裙装被血浸成了深红色。
我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脸颊,“累不累啊?你看你,生孩子的时候还想着吃甜汤,把裙子都打湿了不是。我给你擦擦啊。”伸手去擦,却抹到满手的血迹。
又去握她的手,冰凉。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憋不住的夺眶而出。
曙歌沧汐八年初夏,小荷盛放。吾妻梁丘何氏,亡。
三日后,玉娘下葬。我抱着我们刚出生的女儿站在她的坟墓前,天上正挂着一轮满月。
皎皎云间月,灼灼月中华。
我们的女儿,叫梁丘月。
次日晚上齐皎儿在梁丘府诞下一名女婴,她躺在床上气息奄奄,抬手拉住我的衣袖。
“孩子,叫玲珑好不好。玲珑望秋月,从此,我会把月儿当做我的亲生女儿。”
我俯身握住她的手,目光在她脸上留了留,强颜微笑,“好。”
我用了四天的时间整理好我的心情。四天之后又四天,皎儿被带进了王宫。
沧汐端着一盘早已生霉的酥鲫放到我面前,声色冷肃,“你可知,这是什么?”
“酥鲫。”我回答道。
“不错。不过这盘酥鲫不是普通的酥鲫,而是玉夫人生产那晚吃的酥鲫。并且里面,还有别的东西。”
我闻言一怔。沧汐看着我,定定道,“月华花粉。你可知,那日齐皎儿让你带给玉夫人的酥鲫里,下了月华花粉。”
“不会的!”我即刻反驳。
“你想告诉我,齐皎儿不是那样的人?你想告诉我,你了解她?太阴,在这王城中活了这二十几年,你该清楚,最不能的就是用"了解’二字去判别一个人。”
“罢了。月华之毒银针不能探,而这世上最了解月华花的清达也于两年前去世了。我不能说因为我接触过月华之毒,我能看出来就定了齐皎儿的死罪。但她分别在这两年想尽办法纠缠你,她应该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五十大板,便是代价。
四十大板后,殿内突然大喊一声,“舒郎!”声嘶力竭后再没有任何声响。我再没办法置之不理冲进殿内推倒行刑的侍卫,沧汐的声音自高堂王座上冷冷传来,“太阴,你可知今日你私闯王殿的代价?”
我将皎儿从春凳上抱下,双手抵额,以头跄地,“曙歌殿阁少学士梁丘望舒愿以贬谪边外十八年相抵今日齐皎儿所剩的那十板!”
“梁丘太阴!”沧汐震怒。
“望王上,成全。”
殿外雨声愈发大了起来,我抱着皎儿摸着她的脸,颤巍巍唤她的名字,“皎儿?”
她极虚弱地应了一声,我笑一声放下心来。沧汐走过我的身侧,冷冷道,“希望你分得清你到底叫的是谁。”
曙歌沧汐九年暮春,我同皎儿带着月儿和玲珑去往边外的浮罗城。
路过郊外时,看到王都的牡丹开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