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暴雨如注,狂风吹的那些树木弯下腰去,稍微弱小的一点都树木则被连根拔起,空气中翻滚的都是瓦砾和碎石子。
废弃的厂房,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它裹挟着电流,重重的砸在顶部的废弃的钢铁水箱上,钢铁从它巨大翅膀的羽翼中刺了出来。它浑然不觉,巨大的腿爪踩着厂房厚重的铁皮屋顶,便要重新飞起。
这时,它身边的厂房突然活了,金属横梁和排水管道自动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又一个庞大的魔法构造体,那些构造体跳在地面,举起由金属管道构成的手臂,上前按住了即将腾飞的雷鸟。
“嘶!”
雷光一闪,雷鸟昂着硕大的脑袋,毛发如钢针般耸立,尖锐的鸟喙顶端喷出一股股浓烟,那又一人脑袋般大的狭长金色眼睛中,遍布着混乱和不甘。电流顺着它的身体流动,它弓下背来,迎向空中的雷云。
咔擦!
伴随着一道闪电击中雷鸟。
它背上的四只翅膀再度变大,于此同时,又有两只白森森的骨骼顶破皮肤,穿了出来,骨骼覆盖着怪异的魔法纹路,眨眼间便张到了十米的长度,血红的肌肉纤维迅速爬满骨骼,上面密密麻麻的生长出无数羽毛。
嚓!!
两只新生的羽翼插进了巨大构造体的胸膛。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弓着背的雷鸟撞散了束缚它的魔法构造体,将它们重新装成了一堆废物零件,随后不管不顾的拍动六翼,那些束缚它的构造体瞬间被全部拍散。
它就要重新飞起。
“小子!”
地面传来一声怒吼,是一个站在雨水和泥地中的老头。
“看着我!”老头沙哑大声道:“你冷静点!”
“嘶!!”
数十米高的巨型雷鸟张开遮天蔽日的翅膀,低下脑袋,电流从泉水般天而降,砸在了看不见的护盾上,化作更密集的能量溢散开来。
老头站在有他几十个大的六翼鸟前,高高的举着魔杖,撑着护盾。那些被撞成碎片的金属管道重新被拼合在一起,又形成一个又一个金属构造,它们一个个跃上前去,抱住了雷鸟的后背。
一人一鸟对视片刻。
“抱歉,得罪了。”
老头说道,他再度挥动魔杖。
构造体动了起来,一根有正常人手臂那么粗的玻璃管插进了雷鸟的脖子,它发出一声悲鸣,挣扎着,身体却不可避免的缩小。
最终,他变回了人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远处,一只只飞天扫帚在乌云中急速飞过。
有人噼啪噼啪幻影移形出现在废弃工厂的上下,向战斗发生的地方团团包围过来。
暴雨中,老头弯下腰,抱住了少年的后背,将一个黑斗篷披在他身上,随后迅速幻影移形消失在了原地。
......
......
数小时后。
一栋古旧的民居内,白发苍苍的老头打开了留声机,静谧的钢琴曲慢吞吞的从转碟里流淌而出。
埃里克.萨蒂《Gyopedies》
霍法面色苍白的靠在椅子上,那空灵静谧的音乐让他空白的大脑回复了一些理智,他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脸贴着窗户。
窗外下着倾盆下雨,隔壁屋子大概是煎蛋,发出滋滋声,留声机放了多久的音乐,循环了多少次。霍法靠在窗户边,目光看着远处,楼下自行车棚里卧着的那只老狗在干什么呢?
楼下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没过多久,老头颤巍巍的掀开珠帘,端着一杯热可可来他的面前:“抱歉,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镇定剂的药效要过一会儿才能消,别太担心。”
霍法一动不动,只是斜了一下眼睛。
面前的老人头发稀疏,穿着一件灰长袍,眉毛很长,脸上皱纹堆积,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唯有一双眼睛还炯炯有神。
他很熟悉这家伙,因为一周(五十年)前他们刚见过。
是尼克.勒梅。
克洛伊的曾曾曾曾曾祖父,他模样和五十年前并无变化。自己先前情绪失控后,竟然是他率先找到了在暴雨中混乱暴走的自己,他不仅没有对自己年轻的外表感到惊讶,甚至不由分说的就将他带到了自己的住处。
“喝点东西吧,对你有好处。”尼可.勒梅说道,将那杯热可可推到他面前。
霍法并未理会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后便收回了眼睛。
被无视的尼克.勒梅颤巍巍的把杯子推开,坐在了霍法身边。他看着那个靠在玻璃上的虚无少年,舔了舔嘴唇,沉默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发生什么——我大概能猜到一些。”
又沉默了一会儿:“我很佩服你,如果一定要我在所有巫师中找一个人佩服,那他一定是你。”
霍法依旧看着窗户,看着自行车棚里那只淋雨的老狗,一言不发。
尼可.勒梅:“和你相比,我们大部分人...其实,其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