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义正严辞一通话说完之后,霍法忍不住想笑,而寡妇玛丽已经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克洛伊冷着脸:“如果你只想找个人对付一下,其实也不必非要教会的人来主持,一般的男性友人,也可以主持。”
“可是.......弗兰克生前没什么朋友。”
“谁说没朋友,这不是现成的朋友?”
克洛伊一指霍法,说完便蹲下身照顾粥去了。
寡妇于是又扭头看着他,一张瓷娃娃般的俏脸上写满了不安和无助。
皮球又被踢回了霍法手中,他心想如果同意主持葬礼的话,倒不失为一个缓和关系的契机。对方只剩一艘船,弗兰克又去世了,想要借船,肯定要付出点代价。
于是他露出真挚的微笑:“那是应该的,弗兰克生前也是我的好友,请问我该怎么做?”
......
......
次日清晨,天色阴沉的像一道浓墨泼洒在天边,不带半点儿白色,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在霍法来到诺曼底的第二天清晨,弗兰克的棺材便开始下葬,欧洲的葬礼没有亚洲的葬礼繁复。仪式上,只有弗兰克的妻子玛丽,他的几个手下在场。
站在刚刨出来的大坑前,霍法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片,咳嗽了几声。干巴巴的念着克洛伊给他写的专业悼词。
“通往上帝的路是无法探知的,在他的箴言和他的奥秘之中,尽显他的慈悲之心,尽管他已经给予我们启示,我们仍需细心斟酌,当我们张开双臂时,大地不仅带走了我们虚无缥缈的躯壳,还收留了我们无上荣光的灵魂.......”
读着读着,霍法开始神游了。
(弗兰克是一个具有暴力倾向,且脾气火爆的男巫。因为走私活动,他得罪屠杀的人绝不在少数。就连自己和诺伯,和他打交道时,也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这种人,真的能上天堂就有鬼了。)
“.......静静流逝的所有一切,这个世界没有终结。安息吧,我的朋友,你的灵魂将会延续。你的诞生与你的生存只是为了传递希望的诗篇,直至永远,我走过那片阴暗的草坪...我不会感到恐惧,因为你的灵魂与我同在......”
终于,在他毫无情感的念完全部悼词之后,底下稀稀拉拉的响起掌声,棺木被埋在土里,葬礼宣告结束了。
结束葬礼后,霍法走到了一身黑裙的玛丽身边,低声说道:“能借一步说话么,夫人?”
拖延了一天,还给弗兰克送了个终,是时候说出自己的来意了。
玛丽点点头。
两人走到了墓穴远处的树下,还没开始说话。
一只手插进两人中间。
是那名叫马修的监工,他看着玛丽:“夫人,我们准备好了,请问你什么时候登船。”
玛丽赶紧说道:“你稍等一下,我和巴赫先生说点事,马上就过去。”
马修:“好,您快点,我们等你。”
说完,他面色不善的盯了一眼霍法,转身离开。
登船......
霍法感觉有些不对劲,“您要去哪儿?”
“哦。”玛丽笑道:“马修要带我去瑞士,那里不打仗,他说那里很安全。”
霍法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只有一条船,还要去瑞士。
难怪自己刚来的时候看到那些武装暴徒驱使流民给船加煤。这么说来,那条船肯定不会借给自己。
不知不觉间,情况急转直下,他遭遇了一场无声的危机,此前的一切都化作了泡影,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借到船?
“怎么了?”
玛丽好奇的问道:“巴赫先生过来有什么事么?”
霍法心思动的飞快,面上却露出轻松的笑意:
“夫人,是这样的,我和诺伯在生前欠下了弗兰克价值五百法郎的原料费用。”
他颇为潇洒的打了个响指,一卷被橡皮筋捆好的纸币从空气中极速飞了过来,精准的落在了霍法的手里。
玛丽看着他这套操作,眼神顿时多了几分畏惧和尊敬。
接住纸币,他一边解橡皮筋,一边随意说道:“虽然弗兰克不在了,但我想该偿还的债务还是要偿还的。”
“呃.....是么?哎呀,真是麻烦您特地跑一趟。”
玛丽不疑有他,一脸感激的拎着裙子弯下腰。
“不过,”
霍法拆钱的手一顿,慢吞吞的说道:“弗兰克也答应过我们,会有一批金属原材料要交付给我和诺伯,这件事,夫人您知不知道?”
“啊......”
玛丽从那卷钱上移开眼睛:“这....这我就没听说过了。”
“没听过啊,这下伤脑筋啊。”
他装模作样的矗眉思考了一下后,把手里的纸币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