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果然不该贸然开口。
“你什么你，有什么话就说。”顾铃最不喜欢有人说话吞吞吐吐。
“只要……将那个人的生辰八字和头发连同我一起烧了，带给你们的霉运自然就解除了。”昧妖小声道，“这是目前我所知道的，最有效的办法……”
这是它生来的“使命”，只要那个人还活着，诅咒未施，它就永远死不掉。
但这样，反而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
它生来不详，也不是什么心善的妖怪，可自打有了灵智，许多事情都变得身不由己，它从没想过要去害谁，却有很多人因它而丧了命。
这原本就是那个人的错，就应该让他来承担所有。
由始至终，昧妖从未觉得它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你什么意思？”顾铃叉腰道，“你是想让我们做你的帮凶？”
帮这只来历不明的小妖去害人？那她还不如自己倒霉一点！
若是她真的帮着去做成了坏事，那将来历劫飞升之时，还不得被天雷劈成渣渣？
“你这小妖怪心眼儿也太坏了吧！”
顾铃很生气，上去就想打它。
“不怕再倒霉一些？”颜青予将人拉住，“说不定哪天喝水都会被呛到，睡觉都会丢银子。”
她低低叹气，满脸惆怅。
“此去京城，我们会不会穷到要饭呢？”
“上仙……”顾铃戳着手指，“那我们怎么办呀？”
她不想每天都吃不饱，还要饿着肚子去讨饭。
颜青予沉默片刻，说的一本正经，“没关系，到时候我们去找一个大户人家，去卖身做下人。”
“这……不好吧……”顾铃瞪眼。
且不说她自己，上仙可是天上的仙官呐！
那他去给人当奴仆？
若是让旁的神仙知道了，将来这个脸面该往哪搁啊？
“上仙……咱们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这可是大事。
万一那个被她们“挑中”的富贵人家，因此而折了寿，那她们岂不是罪过？！
毕竟“昧妖会给人带来的厄运”的传言，可不像是说着玩的呢！
颜青予煞有其事的点头附和，“这几日都不睡觉了，每天把都银子数一数。”
“……”顾铃很无语。
“要不要考虑考虑把你的事同我们讲讲？”颜青予稍稍侧目，淡淡瞧着昧妖，“说不定我们还能帮帮忙。”
“真……真的吗？”昧妖小心翼翼问道。
眼前这个人，它不太敢相信，但有些事又不得不去做。
可仅凭它一己之力，怕是什么也做不了。
昧妖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将事情原委道出。
这个故事其实很俗套，颜青予曾在话本里多次看到过。
无非就是才子与佳人之间的爱恨纠葛，中间穿插个敌对的双方二老，一边二老抵死相逼，另一边的二老又哭又闹。
外加才子佳人的“挚友”插足，一场见者伤心闻者流泪的热闹大戏就此开始了。
至于最后将昧妖创造的人，大概就是某个插足的“挚友”，爱而不得才因爱生恨吧。
颜青予叹了口气，“凡人之间的爱恨纠葛，果然是剪不断理不乱，实在是令人费解的很。”
前日她还回了趟天界，听婵云说司命星君近些日子似乎心情不大好，时常没什么精神。
也因为没心情，所以编的“故事”也大都换汤不换药。
但凡人的七情六欲，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
“那上仙……我们应该如何帮它？”听完昧妖的叙述，顾铃不免唏嘘。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虽不是很能理解，但她很同情。
这小昧妖也是可怜，生来的命运都无法自己掌握，还要被迫的去做些自己不愿做的事。
“这个么……”颜青予思忖片刻，对上昧妖那满是期待的小眼神，她淡然道，“先找到此事中最主要的两个人……再作打算吧。”
毕竟这都过去了十几年，许多事都已物是人非，兴许这昧妖知道的并不全面呢？
也说不定，这其中还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而今，我可以将你暂时封印起来，避免旁的人再接触你，等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再将你唤醒……如何？”
颜青予微微转身，素白的衣袂随风翻飞。
昧妖瞧得出神，一时犹豫难决，迟迟未曾开口。
“你还在考虑什么呐？”顾铃撇嘴，打算破罐子破摔，“你要是实在不相信我们，就自己瞎折腾吧，方正我们也就顶多倒霉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要饭吗？她才不怕呢！
等她找到了阿姐，莫说区区凡人下的巫蛊之术，就是再厉害的妖咒术法，她照样都能破除。
犹豫再三，昧妖终于下定决心，“好，我就信你们一回！”
而今，它穷途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