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台李将军两人听着听着,感觉不太妙啊! 李将军从没接触过齐山县令,不清楚他的为人。李府台只跟齐山县令接触过一次,就那一次,让他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了。 果然,齐山县令还是以前那个不要脸的。 “将军,你们来齐山是来剿匪的吗?下官,我代表齐山的父老乡亲,感谢将军,感谢李大人,感谢朝廷。”青云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 青云激动得都不知道分寸了,不但打断了将军的话,还拍了下他的肩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下官早看齐山的土匪不顺眼很久了,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打住,打住,那什么,齐山县令......”李府台不记得他的名字,赶紧喊住青云,一个小角色,以为早就死了,哪有资格让他记住名字。 再让他这么胡扯下去,都不知道扯到哪个旮沓角落里去了。 “大人,下官名字上官青云,大人可以直呼下官青云。”青云提醒他。 “青云啊,本官跟李将军来齐山不是来剿匪的,来收税的。你上任三年,一次都没给朝廷交过税......” “大人,”青云突然大喊一声,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是下官不交税,下官无能为力啊!谁不知道齐山有土匪,大人也知道。 下官给朝廷上奏十几封奏折,请求朝廷派兵剿匪,朝廷一直没有派兵来。下官同样给大人去了十几封信,一去就是杳无音讯。 为了保证奏折跟书信安全离开齐山,下官的家丁全死了。一个活着回来的都没有。” 杜淳安习惯了,自家大人什么鬼样他都不惊讶。 陆明阳怀恩他们头次见着,县太爷另外一副面孔,个个惊呆了,跟木偶似的偏头去看杜县丞,见杜大人波澜不惊的模样,压下心里翻腾的惊愕。 这批新人素质不错,个个收起惊讶的表情,眼观鼻,鼻观嘴,一副淡然的模样。 没来县衙之前,县太爷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天人,形象多么的高大、威武、霸气。 见到人后,天人形象破灭,好歹还有书生之气,还能安慰安慰他们。 今儿才知道,什么威武霸气,什么书生之气,都是假象! 真可怜! 李府台脸上一副同情,心里冷漠无情:“……” “本官没有收到你的书信......”在青云幽幽的眼神逼视下,李府台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 “上官大人,土匪不是你不交税的理由,你身为朝廷命官,为朝廷纳税是你的职责所在。”旁听了许久的李将军突然开口,语气颇有问罪的意思。 “依本将军所见,县城繁华,满大街都是商铺,不像交不起税的样子。上官大人的话,恕本将军难以苟同。” 青云杜淳安等人,都察觉了李将军的不善。 “李将军说的对,县城是繁华,那是人壳商自己掏钱买地建立的,铺子也是那些客商的。 他们不但修了街道,看我一个县太爷连个衙门都没有,花钱给我修了这个衙门。城墙看到了吧?是不是很威武?那也是那些商家花钱修的,没用朝廷一字铜板,也没要我一个铜板。 两位大人知道那城墙修了多久?用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换你们是下官,还有脸收税吗? 自打我上任以来,朝廷三年没给我发俸禄,我自个给人做工赚钱养活自己,衙门里连个捕快都请不起。普天之下,还要做工养活自己的朝廷命官,只有我一个。” 青云苦逼,抹了把辛酸泪。 她是真辛酸,朝廷的确没给她俸禄,她没说错啊! 李大人:“......” 李将军:“......” 没见过如此凄凉的朝廷命官。 不等他们开口,青云继续说:“有次土匪半夜来屠村,差点被土匪坎死,后来还是那些商户带着家丁护卫赶过来救的我。 这些人都是他们给我请的,不用我出钱。齐山的百姓都活不下去,朝廷也不管......我知道我说什么,两位大人都不会相信。 是,衙门是收税了,乱七八糟的税,我都取缔了。有地没人,有人没种子,有个屁用。人不是被土匪杀了,就是饿死了,谁来交税。 也就今年好点,风调雨顺,可百姓没有种子啊,又是那些客商拿出种子给村民种地。他们的所作所为,比起朝廷......我厚着脸皮跟百姓要税粮,税粮还在路上,就被齐山的土匪抢了。” 青云气得连下官都不自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