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一拍座下金鹏鸟,露出一口瓠犀细牙来,道,“敢问道长高姓。”
“贫道俗家姓云。”云沐阳见着少女心思活泛,也是笑道。
“可是‘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的云字?道长姓氏真真是雅致,这天地间除了冰雪之外还有哪一样能比得过行云飘缈?”少女嘟了嘟唇,亮目打量云沐阳,忽而话锋一转嘻嘻笑道,“我北曲州可好玩了,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浩荡万里。”
“有那天山积雪浮云端,又有银河宛转三千曲。”那少女越说越是兴奋,只是到得后面就是嘟着嘴道,“可惜祖师不让我去,此次皆是听得同门回来炫耀。”
她面色微微有些遗憾,忽而又是振奋精神,望着一座氤氲宫阙道,“云道长,前面便是琼霄殿,祖师正在殿中。”
少顷到得殿外,见得一三足鹤鸟铜鼎,其上有插了三柱高香,袅袅青烟令人心神一清。他抬头一看牌匾,见得氤氲云气当中好似有一只凰鸟睥睨,当下就有一个童子出来,道,“云道长,祖师请你入殿。”
云沐阳颔首浅笑,两袖一展随着那童子往殿中去了。过有半刻,却见入得殿中见得这大殿极是宽敞,两侧栽有十数盆景,或是玉树或是琼花,或是暗香或是幽梅。正中一座玉床,床后是一架屏风,屏风上一幅千山寒雪画,意境殊是高远,又有寂寥之感。
他看了一眼便是感触良多,正自皱眉间,玉床上一道素虹垂落,俄顷那素虹中踏出一个须发皆白、肤如婴儿的道人来。见他一身百鸟朝凤道袍,袖摆上雪云滔滔、雾海绵绵,腰间雪玉寒蕊腰带。
“云道友,贫道狄梦星,未能远迎,道友恕罪则个。”那老道温温一笑,稽首朗声道,“劳云道友万里而来,老道却躲在宫宇,实在施礼。”
云沐阳作礼道,“贫道九州云沐阳还礼了。”礼罢,抬起头来,笑言道,“有幸一观北国风光,雄阔无边,此行不虚。”
“云道友请坐。”狄梦星哈哈一笑,指着一张蒲团,道,“云道友可是疑惑老道为何请了道友到此?”
云沐阳执礼谢了,端坐蒲团,道,“正欲请真人解惑。”他思来想去也是只有那一面虚凌镜或许与这位狄真人有关。
“贫道修行一千一百载,终究是将道友等来了。”狄梦星注视着云沐阳露出温温笑意,见他似有疑惑,即是道,“云道友可是取了那虚凌镜?”
此事没有必要隐瞒他也是毫不迟疑,道,“正是贫道所取。”
“哈哈,那道友便是贫道所等的有缘之人了。”狄梦星得了这肯定回答登时大喜,几要站了起来,道,“正是道友,贫道三百年前得了祖师指点,终究是将道友等来了。”
云沐阳心中微微震动,着实不知这位元婴真人是何打算,不过虽是如此,面色却是丝毫不变,从容道,“狄真人,可是那虚凌镜?”他心中一动,却是并无头绪可寻,他此行来此乃是顺着心中感应而来,只为寻回门中道书,以待一日修成元婴。
狄梦星微笑道,“道友不必疑虑,老道绝无恶意。那虚凌镜乃是万载之前大劫之后从天而来,落到那处化为一处湖泊,贫道修道伊始便曾去看过,却是寻不到头绪,更无所得。直至三百年前,贫道得了祖师指点才知那湖中便是我机缘所在。”
云沐阳剑眉轻挑,这位狄真人修行一千一百载仍是精神矍铄,那修为必定是度过了九天罡风劫,那虚凌镜究虽是不寻常,可是怎得就是如此郑重,当下不由吃惊道,“竟是误了狄真人机缘,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