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阳面容淡淡,那坐在宝阁中的月紫剑却是秀眉一蹙,道,“不想云师弟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这等天香国色也不多看一眼。”
丁宣哈哈一笑,“峰主却是生得铁石心肠?总也是心善,如若不然此人哪还有性命?”他说着一拍言几道,再是目光不经意一看许相文,见他目中清寒,好似剑刃泛寒光,当下心头一凛。
范桐方方才是坐下,目光中似乎含着笑意,手指在玉桌上敲了一敲,笑道,“云道友,老道看这位道友似乎也无恶意。那蟹蛟确实是凶蛮,如是老道遇见也要远远避开,哪敢招惹?这也是瞧见了宝船途经,就如溺水之人瞧见生还希望,哪会不用力去抓?”他说着再是目光瞥了一瞥,嘿嘿大笑道,“这也就是道友有这等道行,这不便是将那蟹蛟擒了?回了洞府,那又是一得力护法。以老道看来,道友不若就卖一个脸面,也可结个人情。”
敖薰听着却是极是不解,美眸闪了一闪,心道,“本宫与眼前这老道从未认识过,却是不知为何此人怎得如此助我?莫不是故意戏耍我,又或是看穿了我身份?”她这般想着心中一紧,不过眼下那是接近云沐阳最为妥当,既然有了这等台阶,那便不当犹豫。
“原来道友姓云,小女子叶薰。”敖薰撇着嘴在云头福身一礼,道,“云道友大可不必担忧,小女子若论道行法力皆比不得道友,还能对道友不利?道友也只管宽心,小女子定能付得起船资,不教道友难做。”
云沐阳心中稍一思量,目光停留在敖薰身上,此女不知来历,看其行动做派俱是含着一股傲气,都不是寻常修士。想到此处又是瞥一眼范桐,见其老神在在,一片泰然,心中沉思,此人更是来历不明,好似深不可测,却是不知道与此女是何干系。
他想了片刻,却是决定静观其变,当即清声笑道,“既是叶道友都如此说了,贫道又还有何话可说?不过贫道有言在先,若是道友越界,那便莫怪贫道掌中之剑狠辣无情。”
敖薰咬了咬牙,哼了一声,道,“你道谁人稀得你这宝船?你只管放心便是,待得小女子伤势复原,即刻就走。”她脚下微微一顿,便就霞光一颤,倏尔落到宝船之中,偏了偏首,就是有些洋洋得意,握了握粉拳,略带兴奋得意道,“云道友,你看小女子住哪一间?”
“你这人好不知羞,我家恩师心善,念在你伤势颇重,这才开恩让你上得宝船歇息一二,休要得寸进尺。”言几道撇了撇嘴,大步跨了出来,很是不满道。
敖薰面色顿时阵红阵白,闷哼一声,旋即就是玉手托着香腮撑在栏杆上,片刻后吃吃笑道,“云道友,你这位徒儿好一个根骨,不过比起嘴巴来倒是要逊色三分。”
言几道面色涨得通红,吃她一笑,就是紧紧咬着牙关。
云沐阳笑了一笑,这时却听得月紫剑清脆声音道,“此也是因人而异,如若与道友比起来,确实要逊得三分。我这师侄却是不敢随意上了他人船只,更是不敢在他人修道洞府当中指点江山,索要修行静室。”
敖薰本就心中有气,此时一听月紫剑讽刺,更是觉得难受,哼哼两声就不说话。她也是极为傲气之人,方才所言只不过是故作娇嗔浪漫,谁知却是被两人打乱了去。她胸口起伏片刻,镇定下来,微微一礼,面容正了一正,便就到了甲板一角,自顾盘膝下来。
言几道不由就是展开笑容,这时望见月紫剑,只听她笑道,“言师侄,不但手下要傲气,口中也不可弱了气势。”
言几道听了似有所悟,点头道,“师侄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