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面之缘,彼此虽不相熟,但也说得上几句话。”
白田氏蛾眉淡淡一蹙,知晓其言下之意,攮袖抿唇含笑道,“云道长请坐,道长所说的白素鸿乃是外子族兄,为人甚是温和,平日里族中一众晚辈皆是与他亲近得很。”
“原是如此。”云沐阳恍然大悟神情,坐下道,“此番是贫道失礼了,冒昧上门。”
“道长言重了,乃是奴家不当。”白田氏也是正身坐了下来,不多时便有一容貌端庄的中年妇人捧了香茗上来,见她行走间多有飘飘姿态,竟也是一位炼气士。白田氏柔声道,“奴家本是山中清闲人,到得凡间俗世来,为同道见着定是要过问的。”
云沐阳眉头微微一皱,便又舒展开来,当下也是能够看出此女修得正道真法,不是那等邪祟妄佞,也即稽首一礼,听她继续说下去。
白田氏却是对着陪侍在旁的中年妇人道,“去将大郎唤来,便道是有贵客。”
“是。”那中年妇人不禁斜睨一眼,眉头皱了一皱,片刻后才是道,“老奴这便去,夫人少待。”
“让云道长见笑了。”白田氏温温柔柔,抬起皓腕,斟了一杯清茶,美目微微一动,道,“奴家与外子虽也都是炼气士,然而生了一个孩儿,却是没什么资质,只能享受那人间富贵。”
云沐阳听了却是目中一凝,如此情形却极是少见。眼前这位白田氏既然也是金丹修士,想来他那位夫君也不简单。如是两位金丹真人感天地阴阳灵机,精血如一,孕育后裔出现凡人的情况万不存一。
“外子忙于修行,奴家这孩儿虽也是嫡脉然而毕竟是凡人身躯,不能为宗族出力,少有人看重。只是终究是奴家身上掉下来的骨肉,焉有置之不理的道理?也更不愿让那等俗人来照料,故而奴家便辞了夫君出了山门,到得此处,抚养我儿,只待他长大成人。”
云沐阳听她轻描淡写,心中却是油然生出一股敬意来。为人父母,哪有不爱子女的?只是这修道炼气士可以放下修行大事,到得凡俗照料亲子却是头一回听闻。虽是说得轻巧,可是真要离了宗门族中到凡俗不知有几多阻力。
他不由站起身来,稽首作礼,道,“贫道敬服。”
白田氏不由一讶,惊道,“奴家当不得道长之礼。”
云沐阳笑了一笑,坐回座上,少顷,那中年妇人带着一六七岁的孩童入内。他看了过去见他生得眉目清正,小小年纪行走之间便是龙行虎步之姿。不过他目中一运法力,却是看出这小童九窍闭塞,不通灵机。他看到此处,却是心神微微一动,却是打定了主意。
“我儿,还不快快拜见云道长。”白田氏一见这小童入内,目光顿时更是柔和,满是慈爱,莲步过去抓住一双小手,温声言道。
那童子嘻嘻一笑,也是施礼道,“小子白瑾翊见过道长。”
“好孩子。”云沐阳点首朗声一笑,便从腰间解下了那枚碧玺玉佩,交到他手中道,“此物你且拿好,就算贫道的见面礼了。”他说罢,轻轻一笑,却是打了个稽首,道,“白夫人,贫道告辞了。”
白田氏惊了一声,再是看时却是无影无踪,不由一讶,暗道,“好玄妙的遁法。”
白瑾翊手中抓着碧玺只觉温润暖人,又是灵台清凉,不由咬着唇望着白田氏道,“阿母,这玉佩…”
“既然是云道长送你的,你便收起来,莫要让人见了。”白天是看了一眼,便即温声言道,“我儿,去玩耍罢,莫要拘坏了。”
“是,谢谢阿母。”
白瑾翊欢欢喜喜出了去,那中年妇人就是疑惑道,“娘子,那道人来历不明,若是给的坏物那该如何是好?”
白田氏轻摇螓首,道,“我已看过了,不过是一枚护身符。”言罢便直往房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