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咬牙坚定道,“不悔。”
“师兄请起,小弟失礼了。”云沐阳这是将他扶起,温声言道。
秦灵仍觉气息排荡,胸口不住跳动,这时终究是明白些许两者鸿沟,也更是坚定了心中所想。他拱了拱手,其后把山门令牌交换与云沐阳,肃容道,“多谢师弟指点。”
“不敢。”云沐阳把那令牌拿在手中,稍一摩挲,便回了座上,道,“师兄这些日子定是劳累,只是还要再搅扰师兄一番,明日我令司马靖师侄前去师兄府上讨教,交接诸事。”
少时云肆入得殿来,双手捧了一卷经书,恭敬呈上,大声道,“老爷,经书在此。”
云沐阳举手拿来,交到秦灵手中,又是将凝丹要诀细细说了一遍,见他似有所悟,才是止了。秦灵得了这经卷早已急不可耐,也未曾说上多少便就携了明涯拱手告辞。
“阿肆,你去将司马靖唤来。”云沐阳趺坐座上,谕令一出,云肆即刻出了道观。不过小半个时辰,司马靖便是驾了灵光急急赶来。云沐阳把山中令牌交了给他,对司马靖也极是看重,意欲培养此人,当下对其修行也是指点一番,其后又将山中诸事都是交代下去,这才让他回了洞府。
一月之后,南海金鲨礁,云沐阳凭风而立,远望极空,水天一色,眼前珠浪涌浪,水潮翻飞。他目光一放,远处礁岛遍布,船只来往如织,吆喝如潮。这处不比九州,却是仙凡杂居,来往商贾多是凡人,不过船上也有不少修道之士。
这时就有一个年约二十、头缠布巾,身穿麻布的船娘撑了一只小舟过来,见她万福一礼,操着海风一般的口音喊道,“敢问仙客可要去什么地方?奴家在此土生土长,或许可以为仙客引路。”
“哦?”云沐阳微微一笑,抬目道,“那你可知琼临峡?”
“真人仙风道骨,清逸出尘,奴家一见便觉不是凡人。”那船娘面容顿时一正,却是毫无慌乱,在此敛衽一礼道,“奴家失礼了,那琼临峡居次尚有八百里,乃是仙人居所,隔有万千海涛,迷雾重山,奴家自然是去不得的,奴家得罪了。”
云沐阳一听骤然来了兴趣,却是不知原来还有这般说法,当下问道,“那敢问这位娘子贫道该如何去?”
那船娘说罢便欲驾了小舟而去,这时听到云沐阳问话,目光一抬,就是一礼道,“不瞒道长,欲去琼临峡便需搭了那仙家大舟,奴家可以送道长前去。”
云沐阳轻一点头,未见他如何动作,人已是落在小舟上。船娘顿时一阵惊诧,心中惴惴,当下便是撑了小舟绕过船只,少顷她似乎胆子大了起来,初时只是轻轻哼着和风小调,声音渐渐高昂,唱得极是欢欣。
足足行得半个时辰,那船娘把小舟一停,微微喘着气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座形如小山遍插旌旗的龙首朱木大舟,道,“道长,你且看,那处便是巩氏大舟。那巩氏乃是我南海天宗景霄仙宗门下,那大舟也最是安稳,不过这大舟行资可不便宜。”
她娇声说着又是一指另一处一座形制稍小的舟船,道,“那一处乃是乌氏大舟,虽是比不得巩氏,但也是大族。此地有天宗,从来风平浪静,雨顺风调,仙客也可择之。”
云沐阳望了一眼,就是笑道,“不知船娘要船资几何?”
那船娘闻言轻一咬唇,略微有些羞赧,她也是恐怕云沐阳坐了小船却不肯付船资,故而到了此时故意提醒他。当即面色微红道,“道长言笑,若是道长怜悯给一颗灵石那便是泼天恩情,如是道长方便给些散碎银钱奴家也是喜不自禁。”
云沐阳笑了一笑,把袖一挥,小舟一张桌上立时现出一颗晶莹亮投的宝石来。那船娘顿时有些激动,把头一低,又是唱起了欢快歌谣。
不多时到得岸上,就有一粗声粗气的健妇闷哼一声,“好一个狐媚的骚蹄子,却来这里浪,还不快快滚了出去。”
那船娘一听登时噤若寒蝉,连忙道,“道长,奴家恐是不能送你了。”
“无妨。”云沐阳跑袖一振,便就化一道流烟落在舟上,就是轰然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