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任西北侯之时不理政务,声色犬马,受贿贪污,生活糜烂,致使西北四郡失守,最后四皇子畏罪自杀,而非战死,又有军士拿出许多证据,此事惊动重病中的圣上,圣上下旨除了四皇子的西北侯职位,王妃、世子皆受牵连流放千里!哎,听闻王妃世子皆在流放途中身染重病,已不治身亡,真是可怜啊!”那汉子说完一看云伯真,只见云伯真四肢急颤,面色苍白,再一看已是晕死过去。旁边的女子也是只顾哭个不停,待见云伯真晕死过去,更是惊慌失措,只大声哭喊道“夫君…”
村中人一听到,近些的便急忙赶了过来,那黑瘦汉子见有人来,也不慌张,想到事已完成,便一跃而上马背,绝尘而去。众人不知所以,见着情势危急,急忙七手八脚把云伯真和绿枝扶回住处,又有一人大步跑去村长家去请住在村长家中的行脚大夫张博。
云伯真躺在家中,昏迷不醒,绿枝兄嫂也连夜从邻村赶来陪在绿枝身旁。村人早已散去大半,绿枝兄嫂陪在绿枝身旁。绿枝双眼红肿,哽咽不已,拿着手帕子不住檫眼。绿枝大哥见绿枝这般伤心难过,想起适才那皓首大夫对自己夫妇说的话,“云夫子气急攻心,兼之早有沉疴,体内又似有旧毒潜藏,此次受此大刺激引发沉疴旧毒,只怕…还是早早准备的好!”一时柳青(绿枝兄长)夫妇也是无语,心伤,绿枝二人成婚一年未足便遭此横祸,鼻尖也是一酸,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妹妹,莫伤心了,你这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呢!你再哭也济不得什么事,莫若把身子养好,好好照顾妹夫。你便是不顾妹夫和自己也得顾着你肚子里的啊!若是妹夫醒来见到这般惨景该当如何。”绿枝嫂子王氏红着眼劝道。
“妹妹知道,哥哥嫂嫂也尽早休息吧!将近子时了。”柳绿枝说着泪水又如洪水决堤。
次日,村中陆陆续续又有人前来探视,见云伯真仍旧未醒,不多打扰便离去。直至晌午云伯真房间才有动静。
“夫君,你终于醒了!”双眼浮肿的绿枝抓着云伯真的手,泪水不断。柳青听着房里的动静也忙从厨房里赶了进来。
“云夫子,你可总算是醒了。”柳青喜道。因云伯真年纪大过柳青,又是个学问人,故而平日里柳青见着云伯真都只称云夫子。“绿枝昨夜一夜未睡啊!,你醒来了,她也能好受一些了。”
“近一日夜未进水米,先喝碗粥吧。”这时绿枝嫂子端了碗粥进来。
云伯真喝了小半碗粥便摆手不再喝,脸色仍旧苍白,只是比先前多了丝血色。许久云伯真也只闭目不言语,几人便让其好好休息,绿枝这才放下揣着许久的心。
云伯真这一病又是旬日,却仍不见好转,反更显清瘦憔悴,精神恍惚颓靡,旬日来也甚少言语,绿枝几人见此忧心难过不已,却又丝毫办法也无,不知如何劝起。
这一日却把绿枝几人唤入房间,绿枝一听自家相公唤自己喜不自胜,只道这是将好的征兆,然绿枝兄嫂却极为担忧。云伯真又拜托兄嫂二人去寻了村中宿老前来,柳青夫妇也是疑惑,但也照办了。
“今日烦请诸位宿老前来,实在冒昧,还望原谅则个。”云伯真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几位老人见着昔日的英才俊杰,今日却全换了个模样,双眼深陷,浑浊无神,脸颊深凹,脸色苍白浮虚,也知是不好。几人都是稍带感伤,只安慰道,“若有事情我等几个老人能尽力的必定尽力。”
“如此则多谢了。”说着又欲起身拜谢,被众人忙止住,“伯真字继德,本京城人士,生于京城官宦之家。云家三百年世代为官,历代皆以为民造福、为君分忧为己任,只是及至先太祖父之时,家道渐落,及至先父之时云家已是一脉单传。”云伯真说到此处又喘了几声粗气,脸色愈青。
“余幼时丧父,未及十三家慈又逝,自此孤苦一人。余幼发奋读书,以期光大门楣,继承先祖遗志,重现云氏三百年荣光。宋宝光二十三年,余以弱冠之年状元及第,一时传为京城佳话。吾性耿直,不入党派,为众官所恼,余却不以为然。然期(ji)年,宰相向圣上推荐,受任谏议大夫,一时风头无两。余感宰相其德,于政务更是上心,也只怪当年太过年少,生性轻狂,不识收敛,锋芒毕露,终致触怒圣上。此时宰相却是落井下石,若非好友西北侯相助只怕我早已是一堆枯骨。西北侯却为我所累,被贬出京城,戍守西北,以致身死。”云伯真哽咽道。
“其后我夫妇二人避居此处,本以为…”云伯真连泪水也流不出了。屋中众人闻言也是大惊,初时皆知这云伯真必不是寻常人物,却也不曾想竟是这般了不得的人物。不容众人多想,云伯真又虚弱地说道,“如今天下不久必将大乱,只怕到时又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此事诸位还是早做打算。”村中老人听到此处心惊不已,村中先祖便是逃避战祸才流离至此落脚数百年,如今又听闻战火将至,如何不心惊?
“余自知将不久于人世,只是可怜绿枝身怀六甲,入云家之门未及一年便要承受丧夫之痛,吾心深感不安。”绿枝早已泣不成声,在场诸人也是伤感不已。“余去后便让我与淑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