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瓦,红墙,烟雾缭绕。
甫一来到火神庙门口,申小甲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不是被楚云桥拧耳朵拧出来的,而是被火神庙内的烟雾熏出来的。
楚云桥瞄了一眼身后,见难了几人打得难舍难分,并未关注自己和申小甲,长舒一口气,松开拧着申小甲耳朵的右手,柔声道,“我没弄疼你吧?”
“没有没有,”申小甲揉了揉红通通的耳朵,浑不在意道,“你又没有真的用力,哪里会疼……轻轻柔柔的,甚至拧得我还有些享受!”
楚云桥白了申小甲一眼,正色道,“方才你为何示意我快些把你拎出那个战场?三大高手比斗,按你的性子,该是会想搏一个名声才对……”
“我又不是那些傻乎乎的热血少年,”申小甲瞬即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眼神阴郁地瞟了一下闻人不语,沉声道,“你不觉得他们这一场比斗打得有些莫名奇妙吗?”
“莫名其妙?”楚云桥眉头微蹙道,“你这一说还真有一点,道痴起先想和你打过一场这是能说得通的,可是突然转向攻击难了就有些奇怪了,他是道痴,又不是武痴。”
“最主要的问题不是这个,道痴这边勉强也能说得过去,”申小甲摇摇头道,“天下明面上的五个绝世高手,江湖榜单上有四个,镇北大将军不在此列,那是因为谁也不敢去千军万马中找他决斗……女帝毕竟是皇帝,也不可能有人想不开冲到唐国皇宫去打架。剑圣太厉害,没人活腻了跑去藏剑山庄试试自己的脖子硬不硬……”
楚云桥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确实只有鬼面人和光头和尚最为恰当。鬼面人神出鬼没,边塞无边无际,想要碰上的几率微乎其微,也就在红尘炼心的难了最容易遇见了。以前没人知道难了就是无劫高僧,经过今天这一战之后,难了大师未来很难清净了。”
“所以今天是道痴最好的机会,”申小甲观看着火神雕像下三人的比拼,不咸不淡道,“这一战应该是他事先从闻人不语那里得知难了身份时便计划好的,到了他这种层次的高手,想要再进一步,只能向难了这种级别的发起挑战……”
楚云桥满脸疑惑道,“那你为何还说这一战来得莫名其妙?”
“奇怪的是闻人不语和难了……”申小甲微微眯起眼睛道,“第一,闻人不语为何要挑唆道痴跟难了打一架?第二,难了明明可以不打,为什么要留下来比斗?从他先前对火神庙祝做的那些事可以看出,今天他来到这里绝不是为了帮我,而是早有图谋,不只是图谋这满城的香火,应该还有别的什么……”
楚云桥扫视四周,思忖片刻,轻声道,“你是说这火神庙内有闻人不语和难了都想要的东西?”
“极有可能,”申小甲摸着下巴道,“也有可能在庙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闻人不语有句话让我很不舒服。”
“什么话?”
“他说,他那个什么顾先生师父交代过不能让我现在死,哪怕是我自己想死也不成。”
“这句话有问题?”
“太有问题了,在过去十年里,我在月城挖了很多坑,埋了自己很多回,每次都有意外……不是挖出月城地下排洪管道,就是挖出古墓,今年我甚至挖出了一口井。原本我以为自己是天命所归,主角光环使然,现在想来应当是有人暗中安排的……我这头上啊,扯着一根长长的丝线呢!”
“你自己选择的地方,怎么会是别人安排的呢……”楚云桥忽地想起什么,讶然道,“若是那个人,还真有可能做到!”
申小甲双眼一亮,当即问道,“你听说过闻人不语的师父?”
“没有……”楚云桥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从墓中出来,便一直在月城烟雨楼内,听闻的江湖传说并不比你多……只是我想起了十年前在我离开楚墓时,墓主正在接待一个人,那人也是书生打扮,我隐隐听见墓主夸赞那人算无遗策,好像还达成了什么十年之约……”
“估计你说的那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什么顾先生……闻人不语在锦绣榜十二,但他的能力应该不止十二,否则不可能扛下编纂江湖榜单的重任。”申小甲抿了抿嘴唇道,“看道痴和难了的态度,想来他的师父非常不简单,我原以为月城的大局是终局,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个开局而已……”
楚云桥捏了捏申小甲的手,眼神温柔道,“不管你将来面对怎样滔天的洪水,我都陪你!”
“只要有你在,我便无所畏惧……”申小甲心中一暖,轻轻地抚了抚楚云桥的脸庞,呼出一口闷气,伸了一个懒腰,盯着面前的火神庙,展颜笑道,“算了,想再多也没什么用,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快些去京都救出四娘和老狱卒要紧!”
楚云桥莞尔一笑,瞥了一眼还躺在火神雕像下的花绯,俏皮道,“咱们真不用管花绯姑娘吗?就那么躺在地上怪凉的……”
“现在正值七月下旬,太阳这么烈,哪里会凉,热和着呢!”申小甲一脚跨进火神庙内,撇了撇嘴道,“不用去管她,等她自己不想装晕了自然会起来。”
就在申小甲前脚刚踏入火神庙时,一名佩刀士兵从庙门后闪了出来,横刀拦下申小甲和楚云桥,一板一眼道,“此乃案发重地,闲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