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立天启年号以来,已有十载。朕奋先帝之余烈,横扫宇内,吞大闵之旧地而拒匈奴,坚壁清野,力压群雄而亡诸侯,五国皆灭,独余后唐苟延残喘,偏安一隅。山河壮美,五湖四海莫敢不服!”
“然则大道之上仍有魑魅魍魉横行无忌,夺民心智,毁民生路,致使苍天昏蔽,遍野哀鸣,且于两军交战之际尽显龌龊,丑莫大焉!”
“自古攘外必先安内!故此,特令白马关骠骑大将军史元典检拔贤能,破除关内天火焚身之鬼蜮,限期三日,不得延误!”
“此令诏慨曰昭雪,持令者无论官职,不究功绩,尽皆可一斩平之,皇权特许,如朕亲临!”
蓝衣青年缓缓收起令状,递向单膝跪地的史元典,表情冷漠道,“史将军,接令吧!”
“喏!”史元典双手捧着令状,声如洪钟道,“末将得令!”
“好了,令状已然传达,接下来便要多多辛苦史将军了,”蓝衣青年拂了拂衣袖,不再停留,干脆地扭转身子,不急不缓地走向白马关城内,声音渺渺道,“若有任何需要,可来城中寻我,必当倾力相助!”
“多谢!”史元典抱拳致谢一声,缓缓起身,待到蓝衣青年消失在视线之外后,往地上轻啐一口,忿忿道,“假模假样!你丫真要是想帮忙,早他娘破案了,还用等到现在圣上下令?不就是想看老子笑话吗!只知道蝇营狗苟,你们这些文臣的心都一样脏!”
申小甲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歪着脖子瞟了一眼昭雪令,嘀咕道,“怎么不是令牌,这跟我上辈子见过的昭雪令不一样啊,我记得师父明明说过那东西是师公捡的古董,莫非又是那糟老头子胡编的……”
站在旁边的毛学望听见申小甲叽里咕噜在说什么,好奇道,“小兄弟,你方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申小甲尴尬地笑了笑,抠抠鼻子道,“刚才那个蓝衣小官是谁啊,这么神气?”
“他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京都来的那个谋士,”史元典瘪着嘴道,“锦绣榜十二,闻人不语。”
申小甲不明觉厉地噢了一声,砸吧着嘴巴道,“锦绣才子,确实有自傲的本钱,什么时候我也换个榜单玩玩,诗文榜第一待得实在有些腻了……”
史元典眼角抽搐几下,莫名生出想要爆锤申小甲一顿的冲动,脸色发苦地盯着手里的昭雪令,忽地想到什么,看了看申小甲,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昭雪令,一拍脑门,哈哈笑道,“摊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不是巧了吗!我跟前就有一位小神捕,还检拔个屁的贤能!”
申小甲闻言急忙后退了几步,摆摆手道,“将军谬赞了,其实我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捕快,也就会挖挖坑而已,破案的事情还是另寻高明吧……我很忙,先走一步。”
史元典猛地探出右手,死死地抓住申小甲的手臂,“小兄弟莫要谦虚了,我早就听闻过你怒斩月神的英雄事迹……”将昭雪令塞到申小甲手里,嘿嘿笑道,“什么样的人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将军打仗,捕快查案,各司其职!现在令状已经在你手中,小兄弟别再推辞了,否则就是抗旨不尊噢,是要砍头滴!”
说罢,史元典便迅速拉着毛学望离去,畅快地哼着军旅小调,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你们这就不地道了啊……那头刚出案子,这边昭雪令就来了,摆明了这里面有陷阱,还限时三天,这不是就想要找个冤大头吗!”
空中飘来申小甲一阵阵愤懑的疾呼,史元典头也不回地挥挥手,高声回应道,“加油哦,只有三天,超时也是要砍头滴!”
申小甲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呆愣在原地,只觉得手里的昭雪令无比灼烫,恨不得立刻扔掉踩上几脚,瞥了一眼旁边的万人坑,耷拉着脑袋,嘟囔道,“还真是好大一个坑啊!”
“坑嘛,当然是越大越好!”
距离白马关三十里之外,一个个像白色蘑菇般的唐国军帐绵延百里,漫无边际。其中一顶帐篷内,一个身穿黑纹戏袍的白脸男子坐在一面铜镜前,一边翘起兰花指描眉,一边漫不经心对站在身后的亲兵说道,“我的计划就是将白马关变成一座深不见底的大坑,吞掉大庆五成的强兵悍将!”
那名亲兵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规劝道,“将军……如此做恐有不妥,女帝的意思是只需要险胜即可,若是您真的将大庆五成的兵马卷进来,这场战争就会变成无法收拾的大决战,然而现在唐国还没有做好大决战的准备。”
“女帝?”白脸男子冷哼一声,重重地将眉笔拍在桌上,寒声道,“她一个女人懂什么打仗?我李昭烈戎马半生,打过的仗比她睡过的男人都要多,深谙兵法之道,何需她来指手画脚!”
“可您如果不依照女帝命令行事,便是抗旨违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但唐国儿郎亦是没有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贸然扩大战场……”
“这世上本就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时候,等你什么都准备好了,机会早就是别人的……我以前就是太过谨慎,总是想要把所有事情都考虑周全再行动,结果这些年一事无成。如今大庆皇帝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