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沈琦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申小甲,额头渗出一滴滴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地面,双腿之间另有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淌出,浸湿了华贵的丝绸蔽膝,稀稀哗哗地落下,与汗滴汇合在一起。
“沈少侠这是怎么了?”申小甲将寒月扛在肩上,讥笑道,“难道这是某种神奇的功法?屁滚尿流神功?佩服佩服,这等招式确实非一般人能练就的……”
“你别过来啊!”沈琦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申小甲,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梗着脖子道,“我爹是沈荣……”
“唔……要我夸你投胎投得好吗?”申小甲站直身子,提刀近前,用刀身拍打两下沈琦的脸,冷冷道,“你知道吗……在我以前生活的那个地方,也有你这种人,仗着自己的老爹身居高位或者富甲一方就胡作非为,恶贯满盈!我每次听到这些人做的恶事时,都恨不得一刀宰了他们,还世间一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可惜啊,在我生活的那个地方谁都不能随便杀人,替天行道也不成……你们这里倒宽松得多,”挑了挑眉毛,“怎么样,你要做我在这里杀的第一个王八蛋吗?”
沈琦感受到申小甲眼神里那股子冰冷的杀意,也感受到了寒月刀清凉的锋利,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眼睛失声哭喊道,“你不能这样……人家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不就是想在云桥姑娘面前威风一把么……至于又要打又要杀的吗?太欺负人了!”
申小甲看着哭声越来越大的沈琦,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这么说……是我做得有些过分了?”
“何止是过分,简直是过分!”沈琦委屈巴巴地瘪着嘴道,“我还是个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倒是你,钻进云桥姑娘的马车里,经过人家的同意了吗?在我听过的那些故事里,你就是恶霸!逼良为娼的恶霸!”
“听上去好像有几分道理,不过你有两点说错了,”申小甲伸出两根手指头道,“其一,我是得到了云桥姑娘的许可之后才留在车内的,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其二,她本就不是良家女子,何来逼良为娼的说法?真正的恶霸是你们这种害得她被人逼进了烟雨楼的败类,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沈琦咬了咬嘴唇,竟是无法反驳,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通,立时脸色更加苦了几分,结结巴巴道,“那你也不能……打我,恃强凌弱……不是大丈夫所为!你等我回府了,找几个高手过来,到时候咱们再公平地讲讲道理!”
“真是给你三分颜色,你还想开染坊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好说话啊……”申小甲往地上啐了一口,撇了撇嘴,满脸嫌弃地看了沈琦一眼,“也罢,跟你这种人动手,确实没什么意思,只会脏了我的手,就暂且饶过你这一次吧!”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大侠不杀之恩……”沈琦顿时面色一喜,右手悄悄拾起一块砖头,趁着申小甲转身离去之际,猛地跃起,高举着砖头冲了过去,眼神阴毒道,“武功再高,一砖撂倒!王八蛋,害本少爷在云桥姑娘面前出丑,去死吧!”
“以后要少来这条街了,纱比街上纱比多……”申小甲背对着沈琦长叹一声,左脚脚尖一扭,身子一旋,飞起右脚,狠狠地踢在沈琦的腹部上,“离我远点,愚蠢是会传染的!”
噗!沈琦喷出一口黄水,龇牙咧嘴地倒飞出去,扑通一声,掉落进街道边上的一个夜香车里,身上的黄金首饰立刻变得更加黄灿灿了几分。
“这就对了嘛,狗屎就该待在粪水桶里,不要到处晃荡恶心人!”申小甲收回右脚,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闲庭信步地一一路过几名黑衣人,径直走向马车,伸出左手在空中挥了几下,“不用费心找我,哥只是个传说,后会无期!”
没人出声,也没人出手,沈琦不敢出声是因为自己一开口,便会品尝到夜香到底有多香,黑衣人不敢再出手是因为他们的手都受了伤,再出手恐怕就会没有了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申小甲身上,包括马车旁的老曲,包括马车内的桃娘和楚云桥,只是眸子中的色彩各有不同。
马车内的楚云桥看着越来越近的申小甲,不由地有些晃神,或许是因为申小甲下车前的那一个眼神,或许是因为申小甲对战那几名黑衣人时的那道背影,都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一种从未拥有过的安全感。
那个眼神很炽热,但与平素那些男人盯着她身子看的炽热不同,那是一种温暖的炽热,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温暖。
原来有人在乎是这样的感觉,原来有人挡在自己的身前,为自己而战是这样让人欢喜。
这一刻,楚云桥已经忘记了那个白衣翩翩的少年是谁,忘了自己是谁,忘了先前城主府沈荣的吩咐,也忘记了自己来月城是要干什么。
看得双眼迷离,看得两颊绯红。
直到申小甲踏上马车,撩开帘子,晃晃悠悠走进马车内,楚云桥这才醒过神来,用樱花团扇遮住自己红彤彤的脸颊,刻意地将目光从申小甲身上移开,娇嗔道,“把人踢进夜香车里也太不留情面了,这下你算是把沈公子得罪死咯!”
“我和他方才都没有见过面,不需要讲什么情面……”申小甲摘下斗笠,摘下清荷纱巾,缓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