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土岭下狭长的山路中,祝山青和噶脑两人策马并行。噶脑看看两旁的山峦,忍不住问道:“祝大哥,为何不走绵河一路?”
祝山青摇摇头:“草原上没山,河流也是平缓的很,哪里知道中原小河的恐怖?我若是钱宁,在上游筑坝,等咱们进入河谷,决堤放水···嘿嘿,咱们是被淹死的,王爷总不能找皇上算账吧?”
噶脑激灵灵打个冷战,抹一把额头的汗水:“你们汉人太阴毒了,走个路都能祸从天降。”
祝山青仰天大笑:“噶脑,论打仗草原人不行!真要是汉人齐心,就草原的那个水平,连山西都出不去,不知道你信也不信?”
“我信还不成?还是祝大哥老奸巨猾想得周到,这红土岭就挺好!”
祝山青苦笑一声:“噶脑啊,有空还是多读点书,你祝大哥既不老也不奸猾,那叫智慧,智慧懂吗?”
红土岭南麓,钱宁稳坐中军帐。有探马来报:“指挥使大人,祝山青噶脑已进入红土岭后山峡道。”
都知道锦衣卫是明朝的著名特务机构,但很少有人知道锦衣卫原本就是天子亲军,正儿八经的作战部队,人家是有编制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东厂的名声大过锦衣卫,但说到战斗力两者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东厂只是锦衣卫的上级部门,是皇帝为了控制锦衣卫设立的监督部门,势力主要集中在京城。而锦衣卫实则就是中情局和军情局的综合体,对内对外都有职权监督,在大明一朝实则就是权利最为恐怖的一支军队。它对大明王朝的意义有多大?不管大明那一个皇帝怎么折腾,只要锦衣卫在,江山安稳;就是崇祯这个傻缺废除锦衣卫之后,十几年时间,大明就如同破房子一样,被李自成摧枯拉朽的推倒了。
扯得有点远了,反正诸位知道锦衣卫的战斗力十分强悍就对了。钱宁一挥手,眼中神采一闪:“开始吧!能不伤人就不要伤人。”
红土岭西边的山口传来一声巨响,祝山青脸色大变:“马德,这帮混账行子真敢动手!立即分散,寻找掩体!”五百多人立即下马,各自找寻山石树丛掩藏。随行的稽查司队员也架起火凤凰追魂枪,四处寻找目标。
钱宁走到红土岭的棱线边上,拿起铁皮喇叭:“祝山青!放下刀枪,我钱宁保你一条小命!想必你也知道,锦衣卫也有追魂枪、火凤凰。前面的山口也已经封锁,你已经走投无路了!”
噶脑看着祝山青,祝山青摇摇头,沮丧的骂了一句:“马德,走不了了!不行就和他们拼了!”
噶脑一把抱住祝山青:“哥,我的亲哥,打不过拼个什么劲?难道他们还真敢杀了咱们不成?大不了去京城转悠一圈,以前也不是没去过!祝大哥,稳住,别冲动!你们汉人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王爷在,咱们死不了!”
祝山青挣扎几下,都没能甩开噶脑,恨恨的一低头:“草!老子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噶脑连忙安慰:“祝大哥,将来见了王爷我会说明情况,不是我军无能,实在是锦衣卫太狡猾。”说完就忙不迭的高省大喊:“钱宁钱大人!我是蒙古济农巴尔斯博罗特!不要开枪!我是抱着和谐共处的目的入关的!”
钱宁忍不住莞尔,早就听说这巴尔斯博罗特是个异数,今日一见,果然有那些文官的风采!于是忍着笑大声回应:“济农大人,你们放下刀枪走出来站着,锦衣卫不打黑枪!”
稽查司的人马看着祝山青,祝山青无奈的摇摇头:“看什么?总不能都死在这吧?走!老子倒要看看朱厚照敢不敢弄死老子!”
消息很快就传到刚刚回到南京的华侯伟耳朵里,华侯伟勃然大怒!
汪直低着头说道:“主子,都怨老奴精力全都放在主子南归上,以为朱厚照不会在意山青一行人,都是老奴的错。”
王阳明哼了一声:“哼!汪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王爷,开总衙门应厉兵秣马,随时挥师北进,逼迫朝廷放人!”
谢迁担忧的看着王阳明:“阳明,王爷在京之时,唾手可得的江山社稷都放弃了,此时起兵,大义不存。”
王阳明摇头:“谢大人,此一时彼一时,祝山青和巴尔斯博罗特事关王爷整体战略,下官以为相比金銮殿的那张椅子,这二人更重要!”
刘健摸摸颌下的三缕胡子,沉吟着说道:“是否对陛下逼迫太甚?若是真打起来,于王爷初衷不符。”
王阳明对刘健不敢造次,但是依旧不服:“刘大人,王爷不愿大明动 乱,不愿百姓受苦,下官都知道。但若是朝廷拿住这一点要挟王爷又当如何?最后百姓死伤的更多,何谈初衷?”
华侯伟一拍桌子:“说得对!乞求是求不来和平的!师兄说得好,孤意已决!老大人,二师父,天下间哪一件事不付出代价就能成功?与其奢望皇兄宽仁,不如咱们让他宽仁!召戚有山、屠破狼来王府!”
戚有山、屠破狼很快就出现在吴王府中。华侯伟也不废话,直接下令:“戚有山,射日军倾巢而出,先搞掉天津卫水师,在天津卫登陆待命!令遣一支舰队在山海关登陆,汇合小王子,做出叩关的态势!”
戚有山身体站的笔直,大声领命:“末将听令,打掉天津卫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