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调局稽查司不是吃素的,汪直以前的旧部都是专业人士,带出来的人专业素养还是有的。一条条消息汇总回来,祝山青匆匆来找华侯伟。
“主子,你看。”
华侯伟慢慢翻看着,眼中的怒气越来越盛。“哼!”他把密报扔在桌上,问祝山青:“山青,多少疍吏已经入了白鹿书院的生籍?”
“主子,目前还没几个,但是明天可就不好说了。要不要拿下那个翟星柏?”
“不用,抓了翟星柏还有李星柏,抓不完的。不过,听闻这白鹿书院南京分院的教习有狎妓之举,简直是斯文败类!”
祝山青眼睛一亮:“哦,王爷,此等恶行令人不齿,南京国子监的太学生们嫉恶如仇,定然不会饶了他们!”
华侯伟嘿嘿笑了起来,点点头:“山青,有长进啊?儒门还有不少学派,之间也是恶斗连连,团结大多数,打击小部分使我们的一贯宗旨,你的,明白?”
祝山青频频点头:“路有不平事,当拔刀相助。士林不是一家之士林,决不能让一块臭肉坏了满锅汤!”
“唔唔,去吧,国子监太学生给几个名额,可以先观政后上任。嗯,似乎学正的职位还不少。”
翟星柏回到分院,堂屋中几个师兄弟都已经回来,教习白岩良正满意的点评几人。见到是翟星柏,白岩良停止了点评,笑着问道:“云泽,送出去几份?”
“恩师,我已经送出去十九份,想必明日分院的门坎会被踩平吧?”
一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只是明日事明日知,谁又能说得准呢?
翟星柏第二天刚刚起床洗漱,就听得门外一阵喧哗。他吐出青盐水,伸头看向院外。
门房打开门上的机关,张眼往外望去,咦?一群花枝招展的二八娇娘叉腰怒目,一个半老徐娘冷笑着指挥着几个女子砸门。
“你们干什么的?找谁?”
“找谁?那个什么白岩良呢?给老娘出来!”
门房冷哼一声:“赶紧走,这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小心老子报官!”
半老徐娘不干了,拧着蛮腰走过来,一口口水吐在门房脸上:“我呸!吓唬谁呢?报官?你倒是报啊?连婊 子卖身钱都敢骗,你们这白鹿书院都是下三滥!”
门房大怒,接着愣住了。什么?教习骗青楼女子的钱?这,是真的?
正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走出几个书生,为首的一个朝着那半老徐娘说道:“这位大姐,不知你说的是否都是真的?这里可是白鹿书院的分院,里面都是道德高深的谦谦君子,真的连过夜钱都不付?”
“我呸,这位小哥可不是对你啊。奴家知道这是白鹿书院,那个老东西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教习?切,骚起来比扛苦力的都不如!谦谦君子就是这个样子?奴家没见过这样的谦谦君子!”
那书生面露鄙夷之色,转头和身边同伴说了几句,接着朝书院里喊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白鹿书院避而不见,难道是心虚么?”
我靠!翟星柏大惊,真的是恩师做下那等不齿之事?完了,不管是不是,这么一闹,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白岩良皱着眉头,迈着雍容的步伐走过来,徐徐问道:“外面闹什么?星柏,去看看!”
“是,恩师。不过,我这去。”翟星柏犹豫一下,还是没有问出心头疑惑,快步走向院门处。
白岩良哼了一声,伸个懒腰,想着一会大群疍吏上门,白鹿书院名利双收,吴王只能咽下苦果,脸上这才慢慢浮上笑容。
翟星柏吩咐门房打开院门,走了出去,对着那半老徐娘说道:“这位妈妈,你言说白教习在你青楼过夜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见官之后小心皮肉。我白鹿书院虽与人为善,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软蛋。”
“呦,你这小白脸说的一套一套,吓唬谁呢?小翠,来,给这位小白脸说说,他们的白教习骚起来什么样!”
一个妖娆艳丽的女子看到翟星柏,顿时就是眼睛一亮,神情也扭捏起来:“妈妈,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好人,别说的那么难听嘛。”
“你个小浪蹄子,又犯花痴啦?还公子?不就是个小白脸?快说那个白岩良!”
翟星柏实在不愿意和这些烟花女子纠缠,但看着周围那几个虎视眈眈的书生,知道不说清楚,这白鹿书院的清誉就全完蛋了,更不要提什么疍吏加入生籍的事了!他强压着心头的厌恶,挤出一个笑脸:“这位小姐,我白鹿书院的教习已经年迈,怎么会出入烟花柳巷?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那小翠杏眼含情看着翟星柏,嘴角似乎都要流出口水了。半老徐娘狠狠捏了一把,这才警醒:“啊,公子,你说什么?弄错了?不可能!书院的白教习就是个糟老头子,没啥本钱花样还多,烦人得很!不信?你把他叫出来,他大腿根上有一个痦子,上面还有一撮毛!最让人恶心的是,那毛还是白的!”
围观的众人一阵哄笑,有人在人群中高喊:“那个白教习脱了裤子,看一看不就都知道了?”
翟星柏急得满头是汗,连连朝着周围拱手:“列位,列位,白教习日夜都在书院,如何能出入烟花柳巷?大家不要听这些女子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