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默然,是啊,华侯伟又不是皇帝,他操哪门子心?雪域就算出了天大的事,和中原无碍,又距离京师十万八千里,凭什么他就要管?一时间心灰意冷,难道士大夫又要回到战战兢兢的日子?不甘心呐!
马文升叹息一声,他又何尝甘心?不过相比李东阳这样纯粹的文人,马文升身上又多了一丝武将的百折不挠。“李大人,民间有句俗语,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再说。万一呢?”
“嗯,马大人,这翼轸军目前算是什么章程?”
马文升摇摇头,悻悻的说道:“说不清!王府护卫超编,兵部没有翼轸军的编制,目前是挂在开总衙门名下。若是放在前朝,早就···”
李东阳心中一动:“马大人,若是吴王出兵雪域,翼轸军给个正式名义,你说吴王愿意吗?”
马文升仔细思索一番,犹豫地说道:“吸引力不大,但可以试试。”
“那就试试吧!”
朱厚照决心已下,这回用不着偷跑,大大方方的走,谁能奈我何?不过李凤姐是不能带了,出去是打仗,还要行船,带上女人不方便。何况古时候远洋航行,中国船上不能带女人。燕子矶码头前,华侯伟看着朱厚照:“哥,你这是打算把我当驴用到死啊?自己逍遥快活?”
朱厚照嘻嘻一笑,抱住华侯伟:“炜弟,咱们不是缺钱嘛,不抢哪有快钱?你不看那帮老东西都已经逼上来了?”
华侯伟无奈的摇头:“行吧行吧,最后一次啊!抢了天竺就回来,这个家还得你来当!”
朱厚照哈哈大笑频频点头,转身大步流星走向致远舰。望着远去的舰船,华侯伟摇摇头,转身回奔南京城。
安徽疍吏大考即将开始,华侯伟不得不亲自主持。梅龙镇上专案组江彬全面负责,华侯伟不再把主要精力放在这里。这一仗是正德朝皇家和文臣第一次正面交锋,胜负直接决定了将来的大明乃至中华的命运,由不得华侯伟不慎重。
钱,朱厚照去搞,军事威胁翼轸军出手,这缺官,只能是任用疍吏。华侯伟其实早就想让疍吏加入官员的行列,不为别的,大明政权不下乡。抛开后世不谈,政权能够管理到村一级的,唯有秦、汉、宋三朝。这就是一个极大地隐患,所有的政策都需要人解读执行,否则都是一纸空谈。而大明的大部分政策,只能贯彻到县一级,真正的百姓压根不知道朝廷的政令。其中主要原因,就是疍吏的存在。
大明所有的疍吏都盘踞在县中,触角根须覆盖全县。可以说疍吏就是一个个县城的土皇帝,除了少数能臣,大部分中央派遣的县令,只能和他们合作。换句话说,大明百姓的苦难,大部分都是疍吏强加给他们的。
唯有打破疍吏对基层的垄断,才能将大明民间的力量完全释放出来。华侯伟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但是弘治不可能支持。这一回利用朱厚照和文臣别苗头的机会,索性做个样板出来。疍吏不得升迁,那精力只能放在捞钱上。那要是能升迁呢?打破读书人的垄断,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革新才可能成功。
安兴国和老爹坐在马车上,好奇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安行周哼了一声:“小子,好好看看吧,这金陵帝都底蕴深厚,可不是咱们那个小县城能比的。”
“爹,放心,我是绝对不回泗洪了。”安兴国领略了大城市的风采,一颗心早就安定不下来了。
“哼!也就是你命好,赶上好时候了啊!唉,要是吴王早生几年多好?”
“爹,咱家也就够买一个名额的,想想三千两我就肉疼!不,心疼!”
“废话!安家能当官,一点钱算什么?”
南京文庙,第一批大考的安徽疍吏正在考场前接受检查。围观的百姓上千上万,都在纷纷议论这次难得一见的胜景。
安兴国拎着竹篮进了考场,拿着自己的号牌,找到自己的位置。比起科举来,这门口的检查更像是敷衍了事,难道吴王不在意这次大考?不会,不会,开天辟地头一次,怎么会不重视?不过为何自己的号牌上多了一个圈?
来不及继续思考,考卷已经开始下发。填空题?鸡兔同笼?太简单了嘛!安兴国刷刷几笔,极为工整的台阁体就跃然纸上。这是什么?一个口进水一个口放水,这不吃饱了撑得么?不管了,小意思!呃,风能进雨能进王爷不能进,这不胡扯?
一路唰唰的写下来,一个时辰后,来到论述题。论如何防止公款吃喝?呵呵,这个官答不上来,咱还答不上来?下一个,论如何防止粮库监守自盗?嘻嘻,老子就是整天摆弄这些玩意,难得倒老子?论官员如何应对本土势力,真正将村一级沐浴在皇恩之下?切!老子就是疍吏,还能不知道疍吏怕啥?
三个时辰后,安兴国交卷走人。脸上按捺不住的绯红,暴露了心中的喜悦。
出了考场,离着老远安行周就大声呼喊,安兴国快步走了过去。
“儿子,怎么样?”
“呵呵,简单!爹,你真有先见之明,都是儿子平常差事里的事。”
“说说,说说,你怎么答得?”
“嗯,有一道题,说论如何防止粮库监守自盗,我答的是严格盘查,任用库丁应采用轮换制,任用主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