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大惊失色,可身为宰辅的尊严让他无法向刘瑾低头,事情向着更坏的方向滑去!
被刘瑾一激,慢慢冷静下来的朱厚照再次狂暴!他冷笑着手指群臣:“朕无德么?还是做出什么上苍也难容的恶事?需要这么多的文臣劝诫?”
刘忠痛苦的抬起头,言辞恳切:“陛下,臣等绝无逼宫之意,只是恳求陛下,闵大人、曾大人性情执拗,陛下乃是君父,胸中藏着社稷天下,能包容就包容一二。陛下风华正茂,大明眼看蒸蒸日上,何必再平添一股血色?陛下,陛下!”
朱厚照太阳穴青筋直跳,一颗心嘣嘣快速的涌动着,脸色越来越红。突然萧敬进了奉天殿,跪在玉阶前:“陛下,太皇太后有请!”
朱厚照心中一动,脸色慢慢褪去血色:“好!摆驾慈宁宫!散朝!稍后将有旨意颁发。”
李东阳长出一口气,无力的瘫倒在地,喃喃的说道:“好!好!”
刘忠擦去额头汗水,慢慢爬起来,扶起瘫软的李东阳:“李大人,李大人,你年事已高,小心着点。”
“有劳,有劳!刘大人,今日多亏了你!”
“唉,下官不想陛下愤怒之下做了傻事,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
闵桂依旧站立,闻言哼了一声:“风起于青萍之末,就怕姑息养奸!”
刘忠怒目而视:“那就一步步逼上来,让陛下暴怒?闵大人,中正平和乃是圣人教诲!”
“哼!老夫是为了自己么?还不是为了圣人道统和天下苍生?”
李东阳虚弱的摇摇头:“行啦,都散了吧。看看陛下从慈宁宫回来怎么说!”
朱厚照进了慈宁宫,周太后遣散所有人,看着朱厚照慈祥的问道:“照儿啊,今日之事你是怎么想的?”
朱厚照终于从狂暴的状态中解脱出来,皱着眉头说道:“奇怪!本来今日我只是想试探一下文臣,不知怎的,一步步就走到如此地步!”
“唉!照儿啊,你已经是皇帝了,可不能还用当太子时候的想法行事。你的初心是好的,朝中确实文臣一手遮天,必须有人来制衡他们!”
“老祖宗,你也觉得是这样?”
周太后摇头:“大明在你祖爷爷之后,就有倾覆的危险。是你祖爷爷把大好局面一夕丧尽!虽说祁钰当了皇帝,但一直对我孤儿寡母很照顾。可那时兄弟二人争夺江山,被那帮无耻文人钻了空子,终于皇家大权旁落,落得现在这副模样!照儿,你今日有错么?”
朱厚照摇头:“孙儿自省好几遍,没什么错。”
“那就是刘瑾有错?”
“刘瑾?他能有什么错?真要说错,错就错在他是朕的人!”
“对啊!这才是关键!哼!不过是打杀两个狂悖之徒,要是放在太祖、成祖时,算得了什么?怎么如今这些人就动不得么?”
朱厚照点头:“炜弟早就和我说过,朝中文人一手遮天,可我总是觉得言过其实。今日看来,炜弟说的还是保守许多,这哪里是一手遮天?分明就是把自己当做天!”
“是啊,是啊!”周太后身子后仰,看着窗外:“照儿,炜儿对你真的是诚心诚意,切不可兄弟阋墙!唉,当初若是祁镇有你的兄弟,哪里会走到这一步?”
朱厚照重重的点头:“老祖宗你放心,绝对不会。”
“嗯,说回今天的事,照儿啊,你太刚强了!若是真的打杀闵桂、曾鉴,顷刻间大明便有一场腥风血雨!他俩不同于那死去的二人,朝中有无数党羽,你能挡得住?”
“我!”朱厚照愣住了,半晌才苦涩的说道:“挡不住!真的挡不住!牟斌就是明证!唉,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人,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呵呵!朱厚照,恐怕你想的不对!”
朱厚照看着周太后有些陌生的脸孔,沉思片刻:“老祖宗,哪里不对?”
“哼!牟斌是何人?”
“锦衣卫指挥使!”
“是啊,锦衣卫又是归谁管?”
“呃,皇家!”
“是啊,他不听上司的命令,听文臣的,为何?还不是皇家最多拿掉他,而文臣可以让他万劫不复,甚至是遗臭万年?跟着虚弱的皇家,还是跟着昌盛的儒家,这需要选么?”
朱厚照这才完全明白过来,恨恨的骂道:“无耻之尤!小人!还不如刘瑾这样的阉人!”
周太后冷笑:“谁都一样!在什么山唱什么歌,走到那个位置,总会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炜儿不愿当皇帝,是因为皇帝是个苦差事,他懒,他不想自己一辈子都关在皇宫之中。照儿,记住,皇帝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朱厚照想了想问道:“那孙儿该如何办?”
“嗯,这还得你自己想!老身毕竟是女人,眼光想法还是和男人不同。你只需要记住,打击少数,赢得大多数,再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老祖宗老了,路还得你自己走!”
当晚无事,第二天李东阳终于等来了朱厚照的旨意。刘忠看着李东阳,李东阳点点头:“还好!陛下本性纯孝,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刘忠急道:“我的李大人!陛下到底是怎么处置的?”
“闵桂、曾鉴、牟斌、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