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芒从内里发出,甚至连裂口周围,都异常黯淡,似连光线都被裂口吸摄入内。
这道悬在峭壁上的裂口,单是远远看着,就令人触目惊心。只觉它仿佛是一张深渊巨口,随时可能轰然张大,将周围的一切统统吞噬。
“师父说,我们玄阳宗的山门,原本并不在南荒。”
楚司南的语气,难得的正经:“她说,自从两千年前,三宗四派,以及许多中小门派,订立盟约,约定联合筑城,守御那九座节点大阵之后,我玄阳宗才把宗门搬迁至南荒,且在距离南荒万妖窟入口最近的一座灵脉处,重立宗门。
“因为离得近,一旦万妖窟的玄阳城有警,宗门内的修士们便可以第一时间全员增援。因为离得近,一旦玄阳城彻底沦陷,宗门内的修士,至少可以在第一时间,就近建立起第二道防线,决死一搏……”
倪坤沉默一阵,缓缓道:“我也听赵将军说过,三宗四派,以及许多中小宗门,皆是如此。中土仙道,这是将天地存亡,扛到了自己身上。”
旁边的秋景沅忽而悠悠道:“修士得天地宠爱,天赋异禀,得以入道修行,又取天地菁华奉养己身,得以凌驾众生,逍遥自在,神通广大。得天地如此厚爱,本就该将天地的存亡扛在身上。总不能只吃肉,不做事吧?”
倪坤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他还以为这姑娘是一位只想安静苟活的生存流拥趸,没想到居然还会说出这番与赵牧阳曾经的感慨,高度类似的话来。
见倪坤眼神诧异,秋景沅抿唇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
“其实这番话,我也是听人说的。据说,最早应该是道兵院主赵将军,在自己某位亲传弟子,于妖魔攻城的血战中彻底崩溃,临阵脱逃,并拒绝进入死士营赎罪后,赵将军亲自将他斩首时说的……”
倪坤心中感慨:“原来还是赵将军的话。”
楚司南却是身子一抖,有点小慌张地说:“什么?临阵脱逃要被斩首的吗?我以前在郢都,收了钱帮忙打架,打不过就跑,也没人砍我啊!师父也教过我,打不过就赶紧逃啊!”
倪坤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战阵之上,跟江湖斗殴是一回吗?打仗时临阵脱逃要被砍脑袋,这难道不是常识吗?”
正说时,赵牧阳的声音响彻整艘楼船:“马上就要进入万妖窟入口,所有人返回船舱,关闭舱门……”
倪坤等人对视一眼,施展身法,飞快地返回各自舱中,关上了舱门。
等到楼船外部空无一人,前甲板上,一座黑色尖碑缓缓升起,碑尖绽放金光,扩展成一张巨大的球形光罩,遮掩住整艘楼船。
金色光罩保护下,飞天楼船缓缓驶入了峭壁之上,那条仿佛深渊巨口的黑暗裂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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