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纯看宋飞龙的态度很坚决,就说:“局长,要不这样,我到望城县找个司机帮个忙”
宋飞龙打量了温纯几眼,问道:“他是什么人啊?”
温纯趁热打铁地说:“哦,他叫曾国强,是席书记在望城县时候的专职司机,也是我高中的同学,从装甲部队退役下来的,驾驶技术和人都很不错的席书记走了之后,本来是打算给我开车的,我这一走,基本上就无所事事了”
宋飞龙听了,非常的兴奋,说“给席书记当过专职司机的,素质差不了小温,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到城建局来工作,要是愿意的话,调过来放在重点办,还给你开车”
“太谢谢局长了”温纯站了起来,激动地说
温纯当即和曾国强通了电话,得到了肯定答复之后,宋飞龙说:“好了,小温,你让你这个同学先过来,一会儿我给秦方明打个电话通个气,具体调转手续让高主任去办”
宋飞龙说话办事干净利落,在他看来,调动个把司机这种事,根本就是小儿科
小事谈妥了,就该谈大事了
“小温啊,这两个文件你看过了,有什么想法啊?”宋飞龙示意温纯坐下来,和颜悦色地问道
“我看过了,也走访了一些处室人员,了解了一些情况局长,九里湖大桥拆除重建是大势所趋,这我没什么意见”温纯打开文件夹,指着准备上报的建议方案说:“只是我有点担心,就这么简单地往市里报建议方案,怕市里领导们会对我们局的工作不太满意的”
宋飞龙也是老机关了,知道没有数据作支撑的建议方案报上去,一旦将来翻起老账了,就很难解释清楚
但是,谭政荣催的太急,又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数据资料都能写进建议意见里去的,所以,他只等着温纯在文件上签署同意,就可以把报告递上去,好向谭政荣交差,否则,单凭他一个人的签字,根本不足以抵挡将来可能出现的责任追究
宋飞龙跟在粟文杰身边,看多了官场的尔虞我诈,在可能的责任面前,把下属拉进来垫背是不需要思考的下意识举动
官场上的下属也不是傻子,明知道将来会说不清楚,自然要想办法把理由找得更充分一些,日后可以把责任撇清
要不怎么说,当官的人都活得特别累
没错,为官就像在万丈悬崖边走钢丝,要想安全地走得更远,全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轻松惬意
宋飞龙稍稍有些不悦,老子对你可是够客气的了,让你和我保持一致签个同意,你还磨磨唧唧地推三阻四,看来,这小子的心一时半会儿是捂不热的,有必要双管齐下,能拉拢成自己人最好,实在要是拉不拢,就只有采取拉其下水的措施了
尽管如此,但他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来反驳温纯,只得说:“小温,这事不能再拖了,我最多只能给你五天时间,下周三的下午必须拿出意见来,周四上党组会,周五上报市政府”
温纯却苦笑道:“可是,重点办还没人呢”
宋飞龙冷冷地一笑,暗想,你小子果然不简单啊,原来是在跟我耍花招,以不签署意见来要挟我,准备在城建局里争权夺势呢
宋飞龙严肃地说:“小温,你别忘了,你还是城建局的副局长,这几天你临时需要什么样的人手,直接从各处室抽调,重点办的组成人选,先请人事处的周玉清拿个意见,再上党组会讨论”
这下,温纯没有退路了,只得答应下来
中午十二点,下班的时间到了,城建局办公大楼里传出一阵杂乱混合的声响,有关门声、说话声、脚步走动声,可等到吃完午饭,几分钟之间,整个大楼就变得寂静无声了
温纯一个人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在苦苦地思考对策
从参加工作以来,每次遇到重大的问题,几乎都是在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中突破的迷局
九里湖大桥的拆除重建现在成了一道坎,已经刻不容缓地摆在了温纯的面前,能不能迈过去?怎么迈过去?这一步迈不好,于公,可能要给临江市带来巨大的损失,于私,可能会给仕途带来恶劣的影响
要把几年来都一直不明不白的一个工程项目的情况彻底摸清楚,五天的时间显然太短了,更何况手底下还没有得力和信得过的人手想到这,温纯多少有些沮丧,应该说,这是他工作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事
思前想后,温纯最后决定利用这五天的时间,以签署意见作为交换条件,先把重点办的人手抽调到位,制造一个在城建局争权夺势的假象,迷惑住宋飞龙等人,力争在拆除方案在市里上会之前摸查出一些蛛丝马迹,然后再相机行事
下午一上班,温纯一个电话把组织人事处处的处长周玉清找到了办公室
周玉清带来了全局人员基本状况表,新领导到任找人事处,无非是想了解人员的基本状况,所以,没等温纯吩咐,她就主动带过来了
温纯翻了翻周玉清递过来的全局人员基本状况表,示意她坐下
周玉清有点诧异,她以为温纯会象征性地表扬几句就会让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