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工地的打桩机很快又打响了
李逸飞亲自坐镇现场,与打桩队清算了前期工程款并给予了一定的补偿,混乱中,打桩队除了几台设备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外,人员和其他方面基本上没什么损失,又与桥南物流有过良好的合作,所以,码头工地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了施工
工程建设遭遇村民阻工,心平气和地协商调解很难达成一致,最终解决的法子就是把事闹大比较常见的就是集体斗殴,很多的时候是施工方把村民打死打伤,甚至把村民的房屋放把火烧了,然后高层重视,村民害怕,施工方赔钱了事
像码头工地,施工方的负责人被打死,这种情况比较罕见,如果没有其他势力的参与,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但效果同样是把事闹大了,村民们本就是无理取闹,为几个钱去蹲大狱,谁也不会干这种傻事
再说,施工方已经死了人,再去闹事那等于是惹火烧身,自寻死路
所以,码头工地的施工进展顺利
金魁和煤球放回来了,他们只是参与了打砸,并没有伤及人员,交代了被秦大炮收买才去工地闹事,这其中涉及到金振国让金魁替他出口气的说法,但终究证据不足,万大强找胡长庚说了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温纯对此还有些不甘心,暗地里问过胡长庚,为什么不再深究一下?
胡长庚笑着说,公安局要忙的是关春生的人命案和王宝良的失踪案,没时间和精力去调查什么村民阻工这种小破事
温纯对胡长庚这种态度有些不满,从金魁身上找个突破口,肯定能挖出他们背后的一些人物,至少齐如海脱不了干系
温纯背地里和于飞发了几句牢骚,于飞也忍不住,借着看望姨妈的机会,旁敲侧击向胡长庚说出了温纯的意思
没想到,胡长庚发火了,他气呼呼地说,于飞,你告诉温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现在还不是副县长,换届选举,还得齐如海这帮人给他投票
等于飞把这话转给温纯,温纯这才慢慢琢磨出了胡长庚的真实意图
深挖下去,把齐如海牵连出来,又能治他一个什么罪名呢?
说的冠冕堂皇一点,他也是为了镇里的利益说了几句过头的话而已,又没有指使金魁他们去打砸
可要是为此得罪了一个镇长,就等于得罪了他背后的一大圈子人,在换届选举的关键时刻,一张票都能决定命运,更莫说一大圈子人的选票了
胡长庚这话虽然是冲温纯说的,实际上表明了他的心迹
对于换届选举,胡长庚也可以有他自己的想法他现在虽然是公安局长,县委常委,他难道就没有一点往上再努力一把的希望吗?
人总是这样,有欲则软,无欲则刚
有所求,就得有所顾忌,就得顾忌到方方面面,比如上面的看法,下面的**,同僚的感受等等如果一名官员真的无所要求,无所顾忌了,恐怕在官场上也早就失去了话语权
混官场,不是每个人都会有非常突出的政绩,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特殊的背景或后台,绝大多数的基层官员要进步,指望不上走狗屎运,就只能指望有选举权的人手里的选票
这就是官场,这就是政治
在官场中你永远不可能喜形于色,更不能快意恩仇,否则,你就不是一个成熟的官员,更成为不了一个成熟的政治家
相比于江边码头工地的喧嚣,福庆街则显得冷清了许多
崔元堂第二天就从公安局回来了,变成了一只打了霜的茄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随时接受派出所的传讯回家之前,派出所所长警告他说,如果再不老实,打伤工商人员、非法组织**、涉嫌绑架三罪并罚,可以从重从快打击
别看崔元堂在福庆街耀武扬威时胆子不小,可到了里面一动真格的,就露出了没见过世面的本来面目,连像样的狡辩顽抗都没有,就全部老实交代了
缺了王宝良这个主心骨,小商品市场便像伤了元气的一条癞皮狗,连吆喝叫唤的声音也有气无力了
王宝良一天不找到,福庆街的人心就一天也稳定不下来
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经营户们哪里还有心思关心小商品市场搬迁改造的事
望城县的三大项目也是在省市挂了号的重点工程,一夜之间发生了一死五伤一失踪的大案,省市公安部门都非常重视,专门抽调人员,成立了一个督导组进驻望城县,协助破案
督导组抵达望城县的当天晚上,按照惯例,县里要为他们接风洗尘
理论上来说,市局来人了,席菲菲和高亮泉作为望城县的党政领导,至少要有一个人作陪,更何况,市公安局的局长李建军还兼着省厅的副厅长,这市局的人下来,自是怠慢不起
但清远市的市委书记带队来望城县取经,席菲菲作为东道主,不能不陪同,而高亮泉下午就向席菲菲请假去了市里,晚上没回来
没办法,胡长庚作为县委常委,公安局长就全权代表县委县政府出面接待
县公安局几名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