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堵的村民中大多是金魁和煤球的亲戚,其中也有参与了打砸的,他们围着警车,不让警车把金魁和煤球带走,警车仍然不能开动
于飞低声跟温纯说:“温纯,得赶紧回去我姨夫说我擅自调动警力,发脾气了”
温纯略一思忖,说:“于飞,得赶紧把人带走,回头我去跟胡局长解释”
于飞看了看围着的人群,说:“这……一时走不掉啊”
“稍等”温纯说完,走上前拉着金魁的老娘,问道:“你家儿子打死了人,你找金振国做什么?”
“我家金魁就是他鼓捣去工地闹事的,哎呀,老的老,小的小,这叫人怎么活啊?”金魁的老娘继续哭天抢地
齐如海这时也走了过来,凶巴巴地对金魁老娘说:“金魁他娘,你可不要乱说咧乱说话是要罪加一等的”
金魁老娘看着齐如海,一下子愣住了,她突然跳了起来,指着齐如海哭喊道:“齐如海,你早干什么去了,你不是跟我家金魁讲,闹,闹出钱来才叫本事吗?现在死人了,你才高兴”
齐如海面如死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温纯转过身子,久久地盯住齐如海
齐如海吓得退后了几步,退到男人群里嗒嗒地抽烟
“死人了,死人了你们知道么?”温纯哽咽着对身边的村民说
村民们低下头,镇子的路口上死一般的寂静
“大家常说,人命大过天啊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就算你们有天大的理由,触犯了国法谁也救不了要是别人把你家男人打死了,你们肯依不?”温纯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已经奔涌在脸上
煤球的老婆和金魁的老娘傻傻地坐在地上,停止了哭喊,听温纯说话
温纯沙哑着嗓子继续说:“现在你们该清醒了,有困难,有问题,要通过政府来解决,打架闹事,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我们自己?你们还不把东西放下,难道还想打吗?再打出人命来,一样要去坐牢”
拿着家伙的村民,一个个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无言地垂下头
“冤有头,债有主,事情是谁做下的,就该谁承担责任”温纯走到警车后面,对金魁和煤球说:“人是不是你们打死的?你们打了哪些人,进去老实交代你们以为你们呆在外面,就能够安生吗?”
没等温纯的话说完,金魁和煤球在里面大喊:“人不是我们打死的,我们看江边出了人命,就跑回来了,我们没有打死人啊”
等他们喊完,温纯才道:“我知道,你们受了蒙蔽,上了别人的当,只要你们能把事情的前后过程说清楚,人不是你们打死的,你们就没有太大的罪过大家听我一句话,让警察带人走,要相信政府会秉公处理的”
老人们默默地走开了,妇女们也抹着眼泪退到了一边,男人们抽着烟闪开了路,金魁老娘和煤球老婆看路上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爬起来,扑到警车后面,交代金魁和煤球:“你们一定要实话实说啊,老人和孩子都在家等着你们呢”
话刚说完,金魁和煤球已经在车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警车呼啸着开走了,只留下两个婆娘在黑暗中号啕
温纯刚钻进汽车,就看见一辆面包车冲了过来,到了镇子的路口猛地刹车,下来十几条精壮的汉子,手都揣在怀里
领头的正是绿毛
好险啊,再晚一步,可能警车真的就开不走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绿毛他们看见了金魁和煤球,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村民们又聚在一起,一旦起了争斗,那就是一场混战
温纯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打开大灯,照着绿毛等人,用力按着喇叭
清脆的喇叭声在寂静的夜空中鸣叫,显得特别的刺耳
绿毛听见动静,也是一惊,他转过身用手挡着眼睛,看着温纯这边,很快他看清了这是桥南物流的车,立即小跑着过来了,一看驾驶室里坐的是温纯,忙说:“纯哥,你怎么在这?”
温纯阴沉着脸说:“六哥让我在这儿等你们”
绿毛咧咧嘴说:“纯哥,你放心,六哥交代的事,我会办好的”
温纯在车里摇头:“不,六哥让我来告诉你,带弟兄们回去,立即回工地”
绿毛一脸错愕
温纯又说:“金魁和煤球刚刚被抓走了,你还想干什么?”
“不,我要为关哥报仇!”绿毛哭喊着
十几个人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都嚷嚷着要给关春生报仇
温纯关了车灯,从车里走下来,揽住了绿毛的肩膀
绿毛的肩膀在耸动,他已经开始抽泣了
温纯默默地打量着身边的人,他们一个个怒形于色,“弟兄们,六哥让我转告你们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绿毛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掏出手机,拨通了李逸飞的电话,大叫道:“六哥……”刚喊了一声,突然把手机往地上一摔,蹲在地上,抱着头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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