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温纯和于飞,其他人都认识,就是村头小餐馆的老板娘
虽然满脸愁容,也遮掩不住几分姿色
高向阳怕她闹到饭桌上来影响不好,连忙起身迎出去了
小老板娘哭哭啼啼的,连说带比划,扯起被撕破的衣服让高向阳看
屋子里的人也能看得出来,这谭二愣子不仅没给钱,又对小老板娘动手动脚了
吴幸福看不下去了,横了谭老大一眼,说:“你还能坐得住啊?还不快去安抚一下”
谭老大很不情愿地出去了,陪着笑脸和小老板娘说了几句,小老板娘不哭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
谭老大接过去看了看,马上从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红票子递给高向阳,高向阳点了一下,又交给了小老板娘
小老板娘把钱揣进了口袋,千恩万谢地走了
高向阳一推门先进来了,没等吴幸福问,就骂开了:“这个狗日的二愣子,又喝多了,把人家的衣服都撕破了”
谭老大苦笑:“这个二球货,真拿他没办法”
吴幸福就势告诫了几句,几个人坐下来接着吃饭
正吃着,突然,“轰隆”一声响,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一股浓浓的尘烟从桃花谷的方向腾空而起
石料厂放炮了!
一个多月没听见放炮了,这突然的一声响,真有点惊天动地了
“妈的,”高向阳站起来,板着个脸,挥着手说:“快,快关窗户”只要石料厂一放炮,腾起的灰尘纷纷扬扬落下来,少不了要飘进饭菜碗里
按照原先的约定,早中晚吃饭时间是不许放炮的
村里子也是一阵大呼小叫
石料厂一个多月没动静,家家户户的窗户才敢大开着,洗好的衣物才敢拿出来晾晒
这炮一放,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关窗户,收晾晒的衣物
关好窗户,高向阳盯着谭老大问:“怎么回事?谁让放的炮?”
吴幸福用冷冷的目光盯着谭老大
谭老大浑身不自在,他扔下碗筷,说:“我,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去看看”
“你不知道?”吴幸福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书记,我真不知道哇”谭老大嘴角抖了一下“这……这,肯定是二愣子干的好事!”
“哼,二愣子有这个胆子?”
谭老大汗珠子下来了:“不瞒领导们说,下山之前,我们兄弟几个是商量过了要强行复工,但是,说好了,要等跟领导们汇报了再说的”
“胡闹!还有没有一点组织原则”高向阳最烦的就是谭家兄弟不把乡里干部放在眼里,为所欲为,毫无顾忌
高向阳是真气糊涂了,跟他们还能讲什么组织原则呢?
但是,协调工作还在进行,石料厂违反县里的决定,强行放炮复工,县上要是追究下来,那就要一定会问一问沙河乡的干部讲不讲组织原则了
尘烟落下去了,村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突然,似乎又有凄厉的哭声传过来,谭老大脸色一变,大叫一声:“不好!”
他扔下碗筷,抬腿就往外跑,刚跑到院子门口,就与一个披头散发的婆娘撞了个满怀
那婆娘被撞得坐在地上,谭老大低头一看,是自己的弟媳妇,谭二愣子的老婆吴芙蓉
吴芙蓉坐在地上,抬眼一看是谭老大,双手拍着地,嚎啕大哭起来,她一张嘴,也堪称惊天动地一声响了
“哇——”吴芙蓉一张嘴,顿时惊飞了院内大苦楝树上的一只大乌鸦,呱呱叫着一飞冲天
“你个挨千刀得二愣子啊,你死得好冤啊,你丢下我和两个苦命的孩子,哎呀呀,让我咋个活呀——”
啊?!谭二愣子死了?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
谭老大傻了,愣在了当地
吴芙蓉爬起来,扑进乡政府办公大楼,进门就喊:“老天爷啊,你们不让我活了,我要死给你们看!”
喊着喊着,就一头撞向乡政府办公大楼的玻璃橱窗,亏得谭家老三和老四冲了出来,两人合力拉住了吴芙蓉
但是,吴芙蓉的冲力太大,两个人只扯住了她的衣服,人还是撞到了旁边立着的一块欢迎牌
顿时,吴芙蓉的脸就破了几道口子,血渗出来,染得那张脸花一道子,红一道子,惨不忍睹她的上衣被谭家两兄弟扯去了,露出了里面的肩膀和胸脯,吴芙蓉羞愤交加,捂着脸又要往墙上撞
谭家两兄弟赶紧将她拉住,把衣服给吴芙蓉披上了
吴芙蓉要死要活,又抓又咬,谭家兄弟不敢松手
“芙蓉,你做什么呢,快起来”吴幸福眼看吴芙蓉又要撞墙,忙站在窗口前大喊
吴幸福是吴芙蓉家的远房哥哥,在沙河乡吴姓村民中说一不二,很有威信,这一喊,就把吴芙蓉喊楞住了她不再要死要活地撞墙,索性躺在楼道里,打滚撒泼,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