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抛向稍远处的一张小几。
许久,小几未动,寒夜雨道“哈哈,你这是什么暗器,我看,我看是豪门贵女的定情信物吧”
朱苦道“你上去仔细看看”
话音未落,靠得近的春化泥说道“朱苦,这暗器果然妙啊”
原来,那燕离巢洞穿小几直嵌入小几后悬挂着的一尾腌鱼之中。腌鱼从中破开,分成了完整的两半。
“这是给寒夜雨的”朱苦上前取回燕离巢,系在他的衣衫下摆。你给我化成不予,我给你拿更多好玩的。
“朱爷爷,这般太危险了。”云沁摇了摇头。
“我怕个鬼”朱苦愤愤得道。
“我扮成不予的样子,去坏坏他的招牌,哼哼”
寒夜雨的铜匣已打开了,他取下一块羊皮,吹了吹,便放在那小几上。又取在一块黄泥,那黄泥是庙里塑菩萨用的,按寒夜雨的说法,这是他祖传的黄泥。
黄泥有些湿,在他手上,极为温顺。他双手拍来拍去,黄泥的颜色渐渐变深,未及,便已现出一个上圆下方的形状。接着,他的一双大手在黄泥上,有掐,有挑,有勾,有拍,额骨,脸颊,眉骨,鼻梁,一一生成。
众人看过几次这般手法,但各人都有寒夜雨指点,却谁都学不像。不是捏碎了,就是捏成了一团糊糊。这世上有很多功夫,别人在你眼前,一一使来,你看得明明白白,却使得大相径庭。
”第一步好了。”寒夜雨说道。他双手向上一拍,黄泥已成不予的形状。只是一动不动。
“我让这不予动起来”
几把大大小小的刀在黄泥人头上削来削去,碎泥落回痛铜匣,按寒夜雨的话说,要节约。又细细修着眉眼。
不到一个时辰,一尊栩栩如生的不予正色从容的塑像便好了。
朱苦拍手道,妙
寒夜雨这才将羊皮套在塑像之上,退开几步,掌心各抓住一壶酒,酒壶中喷出两条水龙。水龙凌空相交,直飞向塑像。
他双掌时而一前一后,时而交叠,时而两两相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酒尽,事成。
远远望去,便是不予临窗而立。
“过半个时辰再取下,这羊皮能管半个月。”
“干啥不管一个月的。”
“人总不能带着别人的脸过一辈子。”
&"这脸皮贴在你脸上,你的表情便是他的表情。你记得哦。”寒夜雨戏谑中将短刀轻轻打在了朱苦的眉心,“不予先生,寒某人这厢有礼了”
“文绉绉的”朱苦双肩一耸。
“对,那人最大的特色便是文绉绉”寒夜雨穿的是短衣,他将船上的纱帘覆在双臂之上,纱帘直垂到地上,说道“朱苦老弟,你看,你稍稍得有些不予的样子,否则,就不好了”
朱苦将发髻一挽,衣衫一紧,道&"在下不予,见过众位先生。“不予的羊皮面具缓缓贴在他脸上,远看近看,也没有什么差别。
春化泥和万岁逍遥在一侧叮叮当当,两人将楠木斫成鹿角杖的样子,他们都是使剑,使刀的行家,楠木在他们手上,碎屑飞扬,朱苦的面具已成,楠木也成了鹿角杖。
朱苦接过鹿角杖,左看右看,这兵刃又威武又气派,他说道“找个时机,再回九彻台,把我那老杖子的残骸寻到,找个风水宝地埋起来。再在坟上种树,这样,长出来的树就是老杖子的子孙后代”
万岁逍遥心细,他将几个用楠木做成的小物件放置云沁手中,说道,这楠木是上好的楠木。这些小物件带上,路上兴许能用。”
那是几只小猫玩偶,云沁送了一只给崔白桃,将其余五只葬入袖中,这才与朱苦辞别众人,放下小船,行了三日多,这才到了集镇之上。
这是个叫做留下的古镇,刚下渡口,便觉一股极浓的雪花酥香味弥漫,似乎要将过往之人都黏住。
不知是不是那家叫相宜的雪花酥店。
我带着不予的人皮面具,我往那一站便可。
朱苦早就看到了街角的那家小店。
只不过,店主是个长胡子的爷爷,只带着一个小孙子。
“老人家”朱苦拿着篮子,躬身施礼道。老爷爷抬头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道“这位相公,您的东西在此”他一看便是个寻常卖雪花酥的老人,不会武功。所以,有时,找个不是江湖人,做江湖事,果然是极为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