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黑白照——他的,出席商务活动时的照片,穿着黑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衣。
像不像遗照,先不说,只说相框下的黑色案子上,点着两根粗大的白色蜡烛,是什么意思???
还有,案子两侧的花圈,又是几个意思!
沈慕之面色阴沉的走过去。
很好,花圈上还写着字呢:【沉痛祭奠亡夫——妻,宋南锦。】
行,很行!太可以了!
沈慕之怒极反笑,“白亦杨,给我滚进来!”
正在门口接电话的白亦杨,努力挤出一抹笑,“沈总,您叫我。”
“故意的?”
故意让他亲自过来,亲眼看到这些东西,故意让他不痛快!
沈慕之眼神犀利。
“我、我就说不好描述吧,那什么,叶小姐刚好在附近……”白亦杨没说完,外头响起高跟鞋声。
哒哒哒的,身穿白色长裙,留着黑长直秀发的叶浅语,款款进门。
“嗨,好巧呀,没想到在这里碰……哎呀,这、这墙上谁干的,什么仇什么恨,怎么可以这样恶毒。”
叶浅语吓的花容失色,“白、白特助,快点叫人处理掉呀!”
“对对对。”
白亦杨打电话叫保安。
外出归来的保姆,看到这么多人在别墅门口,一瘸一拐的走进去。
“不可以,你们不能动,这是太太留下的东西!”她挡在门口,不让保安进门。
叶浅语冷下脸,“徐妈,不是我多嘴说你,这些东西很不吉利,说到底,你是沈家的佣人,拿着沈家的薪酬!”
徐妈只能来到沈慕之面前,“先生,您误会太太了,您平时工作忙,太太见不到您,只能通过报刊或电视才能看到您,这副画里藏着太太对您的思念啊。”
叶浅语抢在沈慕之开口前,嘲讽道,“徐妈,墙上挂着的明明是照片,怎么到了你嘴里成画了呢?”
“那么,请大家跟我来。”徐妈指了指二楼,带着大家上楼。
一上二楼,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香气,不刺鼻,很独特,似乎能安抚情绪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和宋南锦领证后,沈慕之只来过一次。
那天是晚上,他没怎么注意别墅里的装饰,记忆中只有黑白两色。
这会抬眼望去,白色地毯的尽头,是彩虹图案的窗帘,还有养眼的绿色植被,以及清新雅致的书房。
书房里没有书,只有大小不一样的画框。
每个画框上都有一张照片……仔细分辨,是黑白色的油画,画的惟妙惟俏,像极了拍出来的照片。
画中没有旁人,只有他,或皱眉,或低语,或昂首大步……
“太太虽然年纪小,却喜静,不像现在的年轻女孩一样喜欢衣服首饰之类的,她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画画。”
“有时候画累了,会到窗台前坐一会。”
“看似休息,实际在等您,盼着您回来,可您总是那么忙。”
“忙到分不出一点时间陪伴自己的妻子,即使这样,两年以来,她也没有打扰过您吧,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别墅里……”
徐妈想不明白,那么好的宋南锦,沈慕之为什么不珍惜。
不就是脸上有胎记么,想办法整容或者怎么去掉,不就是行了么。
徐妈越想越生气,“如果是报复,如果是恨,拍成照片挂在墙上岂不是更快更省事,何必这样一笔一画的画出来?”
“那也不能画黑白色的,何况客厅里还有花圈,花圈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祭奠亡夫,不是诅咒是什么?”
叶浅语用眼神警告徐妈,不许再替那个丑女人说话。
徐妈鼓足勇气,质问沈慕之,“您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才和太太离婚的,不然太太离开的时候为什么那么伤心。”
沈慕之没回答,烦躁的扯开领带。
他迈步,来到窗台前透气,想到徐妈说,宋南锦经常在这里等他,更烦躁。
“徐妈,你好大的胆子,敢质问主子?”善于观察的叶浅语察觉到沈慕之不悦,厉声斥责道。
徐妈不想再忍,直接怒回去,“我有说错什么?有丈夫却过着寡妇一样的日子,这个挂名丈夫不就是亡夫么。”
“你……”
“够了!”沈慕之抬腿欲走。
砰一声,一副画框被碰倒,摆放整齐的其它画框,像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倒下。
挂在画框上的一幅幅油画,猝不及防的落地,露出画在背面像玫瑰花一样的红色图案。
一眼望去,红红的一片,像一片盛开的花海。
“啊,血啊……”叶浅语尖叫着,想也不想的往沈慕之怀里钻。
沈慕之一个闪身。
等白亦杨反应过来,叶浅语已经在他怀里。
白亦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