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媱去到城墙上,了解战况。
这一战,神族不能输!
若输了,精灵族如何对抗魔族呢?风媱第一次感到巨山压顶般的压力。
弘澈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儿,有些不悦,更多的是担忧。
“五哥,你制好的毒,分我一些。”
“你用来做什么?”
风媱笑道:“我灵力微弱,防身也好。再者,也想看看五哥你的本事嘛。”
弘澈化出一个两指大小的黑瓷瓶,“你有时迷迷糊糊的,别自己中毒了。”
“我有那么蠢笨吗?!”风媱不满,伸手拿过来,“谢了。”
“瓶子有两个孔洞,白色为毒,黑色为解。一瓶里面只有一份解药。”
“嗯,记下了。”
烨宁接过一只青鸟传来的帛书,“哈哈,那雪峰竟不是四弟的对手,节节败退!想来他这回炉重造的躯魄比先前好用。”
高启道:“四弟现在为九幽鬼帝,是天选之人,自然今时不同往日。”
风媱心中无喜无悲,两方都是亲友,神族胜了,固然她可舒口气,可若雪峰玄冥死了,却也可悲可痛。当年玉山她重伤,若非雪峰,她也活不到今时。
战争如此残酷,为何这天地不能消弭它?
风媱心底第一次生出这样的念头。
彼日黄昏,魔族便有了败迹。
魔族是胜军,本不把这最后的残军放在眼里。神族是败军,全心全意,誓死不屈守护最后的家园,又得九幽鬼族相助,一时士气锐不可当。
然而最大的转折点,是天帝突然现身归来!
突然归来的天帝,着一袭银白甲,手持失而复得的冰魄剑,与子微君上共战魔君,很快便令魔君受伤败落。
这一战,魔族后退千里,神族收复一半失地领土。本处于中立地位的精灵族,对魔族到底有些怨气,对此叫好不跌。
精灵王宫朝华宫。
朝华宫外建了一座庭园。王母喜爱花草,这是先王在时,亲自为王母设计修建,里面一草一木亦是他精心挑选而来。彼时,王母正同几名侍儿一同在园子里打理花草。风媱到时,见三四个年轻侍女隐在花木间驱虫锄草,母后左手边立着透明的琉璃花篮,正在采摘不知名的绯红的花朵。
外面大雨不止,这里因结界故,并无雨水。
风媱深吸一口气,嗅到一股子草木花香,心情更觉甜美几分。
已有侍女通禀了王母,王母望向风媱,朝她招手,“曦儿,过来。”
风媱行过去,抱着琉璃篮,“这花真好看。”低头间轻嗅,“味道也是浓烈刚好,淡雅清香。”
王母一袭月白淡雅的常服,乌发浅束,插一根水蓝剔透的玉石簪子。她本生的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比之风媱更艳丽明媚,是以一身素净反更显她美雅,举手投足,从容慈和,以及那不可掩盖的雍容。
这些年,她已渐渐将权力交付高启,自己愈来愈少露面,只将更多时间打发在这些闲事上。
“曦儿今日心情很好,是神族胜了吧。”
“前方传来消息,神族胜了,君梵……君梵也回来了。”
王母笑言,“呀,原来是君梵回来了。看来母后最近有事可忙了。”
风媱同君梵之事,羲璃知晓较多,前次回来便已悉数告知了她。
风媱有些面热,“母后……”
“曦儿,你同君梵自小便订下婚约,若不是你失踪这些年,或许婚事早在先天帝在时,便已完婚。到底,是有命数,你们兜兜转转相遇相知,情深互许,也很好。只是,这婚事到底是男方先提好,你同君梵商量好,领着他来一趟银川吧。”
风媱笑道:“母后,你想远了吧?他,他现在哪有心思余力想婚事呢……”
王母也不多言,“我们母女一起把花采满了,再一起去泡温泉水,换上新衣,便去找他吧。”
风媱采下一朵又一朵花,便生起一份又一份迫切的思念。她心里也想,他若是也想见自己,此刻是否也在赶来的路上?他不来,一定是他刚回来,有很多事要处理。
王母终是舍不得她,又留她过夜,教明早再动身。晚间设了家宴,一家人一起说说笑笑,很是欢乐。
夜里,王母让风媱和她安寝,母女两说了整夜的话。到天明,风媱精神尚觉好,辞别王母便出了宫门。
她这边方出城门,迎面撞上了羲璃。羲璃拉着她不让她走,还羞她道:“你竟如此想他念他,一刻也等不及了?”
风媱恼,却道:“才不是,我只是,只是想去看你这次有没有受伤,顺带见他罢了!”
“原来如此,那好,你便陪陪四哥,过一日丰濏也该到了,我们一家人好好团聚团聚!”言罢,牵着她的手又回到了城内。
风媱面上勉力笑着,神思却飞远了。
第二日,丰濏自九幽过来,王母更是欢喜,道:“现在我们这一家,只差云若那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