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中,风媱沉沉昏睡。
四周空气冰寒浸骨,幸偶有一堆火在一畔燃烧。
她记得,就在她快缺水而亡之时,有一滴水落在她干枯的唇上,接着是一竹筒的水抵在她唇畔。
此后,那人十天半月偶来,带给她食物和水。
还有一人几日一来,放走她的心血,让她的灵力随心血大量丧失。
她想依着这般灵力的流失,她活不了多久,可奇的是,日子一天天流逝,她估算怎么也有两月多了,身子却未见衰微,只是如常。
今日,又是那送水给她的人。他一手扶住她头,一手给她喂水。待到水饮完了,他便喂她饭吃。风媱撇开头,“我不饿。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那人又再喂她几次,风媱拒不吃,他方才罢休。
洞内很快生起一堆篝火,驱走一些寒气。
“喂,你是哑巴,还是不能开口?”她问。
那人不过沉默地继续添加柴火。
“见你这样,我觉得很开心……”
那人似顿了一下。
风媱继续道:“因为你一定不是师父指派的。师父对我无需阴谋,他没必要,可你们,却在用阴谋。”
那人手中枯枝折成两截,丢去火坑。
“我不明白,你们散我的灵力做什么?是要用这种方式将我折磨死?还是以这种方式威胁另一个人?”
依旧是沉默。
她笑,“你是个胆小鬼,你不敢说话,你怕我记住你的声音,或是我认识你?”
一声叹息。
“咳咳……咳……咳咳……”她强烈咳嗽着。
那人站起身,喂她水。
水是热的。
她喝了小口,“谢谢你,你虽然绑住我,但是却在照顾我……那个,我能求你一件事儿吗?帮我把链子解开,我快受不了了,手脚要废掉了。反正你们封了我的灵力,一个普通结界对付我足矣。”
那人果真解开铁链,风媱瘫软倒地,直直躺在地上,“舒服……”她解开眼上黑纱,只见空洞阴寒的石洞,已没有人影。
风媱蜷缩屏息,待到约摸两个时辰后,方才起身触摸结界边缘。而后用尖石划破自己手腕,让鲜血顺着沙石流出,点点灵力外泻,附在一只白翼蝴蝶上……
玄界都城,今夜风雪如刀。
一只青鸟携密信而来,千夜凉呈紫明宫中,玄冥打开来看,道:“千夜凉,真正的风血来了,你也打开看看。”
千夜凉接过王递来的书信,只有一件事,便是长公主昨日午时于高奇诞下一女,母子平安。
“召国师进宫吧。”
“喏。”
洞内第二日,一黑衣黑帷帽的人走入山洞,待见风媱已解了束缚,恼怒叹了一声。
风媱盘腿坐好,打量着她。
“你不必再动心思,今日你的死期已至。”这是她第一次说话,声音沙哑苍老,是老妇之音。
“如此说来,近日苟活,还得多谢你的手下留情?”
“不错。”人已经在她身畔,一手拿出白晃晃的匕首,摇摇晃晃,向她心上狠狠扎去!
风媱用力扯下她的帷冒,惊吓不已。只见大半张被烧灼狰狞的面容之下,依稀可辨往日之容颜,“你……你是灵犀!?”心头的血汩汩外流。
灵犀手中尖刀再深刺几分,“难得你还识得!”
“你没死,你居然没死……”
“失望了吧?”
“不,我为寒尘欢喜,他一定很欢喜的……”
她恐慌地将帷帽戴好,双手瑟瑟发抖,“不能让他看到,不能让他看到!”
风媱趁机起身,向外跑,灵犀在后面缓缓迈步,并不着急。
风媱到了洞门才知原来前方无路可走,上是云巅,下为绝壁,洞口尚有孤云徘徊,没有灵力根本不可能从这里离开。
灵犀笑,“走啊?怎么不走了?”
风媱捂住伤口,不可置信,“你疯了。”
“我比你清醒。”
“我已逃不出去,你不如让我清明地死,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她冷笑,“此刻,高齐四十万大军逼近都城,寒君六十万大军攻陷都城,直指王宫!玄冥垂死挣扎,而你的死,会是他致命一击!”
“我是他致命一击?你太看得起我了吧!”
“你居然还什么都不知道?”
风媱怒呵,“把话说清楚!”
“……十七年前,你为救天帝重伤,玄冥为了救你,种下了噬血蛊。噬血蛊分雌雄,同种男女体内,可共享灵体。一生同生,一死同死。这段时日,我放你心血,便是为了消耗玄冥灵力。今日你死,他身上雄蛊为救雌蛊,必将他虚耗至死。”
风媱痛扶石壁,自醒来身上出现的种种怪异现象此时都得到了解释,顿时心中大痛。心口血流不止,看来便也分外刺目,仿佛那血不是自己的而是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