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还未说完,身子已经被师父圈进怀里去了,手中药虽喝得差不多了到底有些残余,药碗手一时没拿稳一起掉落被子上,一阵药香弥漫散开。
“媱儿,你这么不爱惜自己,我放心不下,从此以后……你就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了。”仿佛是一种宣言,对她的,也是对自己的。
风媱头贴在师父胸膛,只听见师父的心跳声似鼓声一般有力,震的她不觉心热。
她在心里悄声道:师父,对不起……
对不起。自己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让你担心;
对不起。在紧要关头逼迫你做出决定;
对不起。自己为了喜欢的人便以你对我的感情为由用命来相要挟,那时,是做了要永远离开你、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的……
可是,风媱活下来了,这一次师父没有放弃我……
天光消失,漫漫长夜已然到来……
风媱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她问,“青云呢?”
“她回宫给你备些物品来,我去做面,你躺好。”此时玄冥声音低沉,听着竟有几分柔情。
风媱乖乖躺好,待师父走了一会儿,迷糊间才意识到师父说的是“我去做面”!
师父会做面吗?
她仔细搜索着脑海里储存的记忆……
不多时,玄冥果真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但是风媱已经熟睡,均匀的呼吸,眉头轻轻蹙起,从她醒来,便一直未舒展。玄冥只得先将面条置下,替她将被子捂严实,低语道:“睡了这么久了,还是没睡够吗?”
风媱却有些痛苦的轻微呻吟,他这才发现她额头有些薄汗……
原来她只是醒了。
当初只差要了她这条小命的伤,哪能说好就全好呢?
玄冥右手伸出,左手拢起广袖,便给她渡了些自己的灵力过去,半刻之后,榻上人儿面色显现几分红润,眉头也舒展几分。她口中呢喃着什么?待他附身去听……“君梵……君梵……”不安浓重的语调使他寒寂之心窒闷难当。
玄冥双手紧握,头一抬,不知怎的就吻住了那发声之物。
后几日里,雪峰来了两次,最后一次来带来了一位宫中年老的医师。
青云一直未回,风媱很想知道外面的情况,但是她不能跟师父开这个口,便同雪峰道:“国师这就不来了吗?听师父说我这条命还是托你捡回来的,想着你在我也安心些……可是近来宫中事务繁多?”
雪峰笑道:“不多。不过王爱惜姑娘,要亲自守着你,待在宫中日子少,总得有个管家的在,我就是那管家的。”
“国师能者多劳,辛苦了,我会劝师父早些回去。只是不知道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算完?”
“十年。”
“十年?”风媱有些急,又问:“能下山慢慢修养吗?”
雪峰笑着摇头,“姑娘虽然醒来,体内损伤的脏腑要修复如初,还得雪山灵力滋养着,你现在体质极其虚弱,急不得。好在有王和老医师在,姑娘若能安心养性、少使灵力配合着,少个一年半载也是有可能的。”
她无法反驳,因为她也是懂一些其中门道的,只得转了话题问:“寒君近来可好?”
“在下见他一心操劳国事,看起来倒是无甚烦忧。”
风媱想着,他终究还是留下来了吗?只是心中牵挂的另一事,却不敢贸然同面前男子问出口,只得暂隐忍下来。
此后的日子,雪峰果不复来。
青云来时,带来的全是一些滋补品,什么人参、雪莲、红花、驴胶、燕窝、鹿茸……风媱没瞧见自己的日常用品,她笑笑,“青云近来很会养生嘛,不过你这么瘦,是得好好补,好好补……”边说边掉了头走。
青云在后面叫,“不是给奴婢补,是给姑娘补的哦!”
风媱飞上一棵树枝半躺假寐,吐舌道:“难以消受呀……”
但是难以消受也终得消受。只因是玄冥每回亲自送来,并且看着她吃完才算完事儿。风媱抗议无效,只得吃完后寻青云表示受苦至深,再寻老医师让他同玄冥说道说道,不吃那些没甚滋味的东西可好?
老中医表示耳背,听不见……
十年的光阴呀,躺着不知不觉,但是醒着就这么在一个极小的类似一个花园子的地方待上十年,风媱觉得自己会闷坏的……
风媱几次想下山,都被玄冥挡下。玄冥做事向来有些霸蛮,说什么别人听做就是,他连理由和借口也懒得给一个,是以她连对抗不能下山的由头也找不着一个。
为了替她解闷儿,青云不知从何处抱来了一只孟槐兽、一只疏兽、三条滑鱼、一只遇鸟的幼崽交给风媱抚养。风媱见它们生得一个比一个怪异,只是一个个可怜兮兮地瞅着她,竟然心中怜爱非常,便心甘情愿做了它们的……“侍者”,每日给它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忙的团团转。
春夏秋冬轮换一茬,这些小宝宝们也长了不少。孟槐兽和疏兽已经可以在地上跑起来,滑鱼的叫声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