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看见她那架势也做的好,不是看书就是练琴临帖的,学得来吗你们?”
“这女子先前也来过,住了好一段时日,此时再回来,怕是不久就该封个娘娘什么的了,要是肚子里再有了什么,那可不是人间说的乌鸦飞上枝头化凤鸟了吗……”
“……听说此次天帝有意赐婚太子与茗曦公子,被太子以另一桩婚事抵下去了。”
“太子还有另一桩婚事?”
“你们上来得晚,自是不知,这是太子年幼时由天帝亲自定下的,女方是精灵族的公主,排行老六,也就是六公主了……”
“……”
风媱在外听来,面色不禁青白交错起来。她跨步进去,明眸望向墙角边那一堆闲话的仙娥。
那些仙娥见是她,顿时个个噤若寒蝉。
风媱拢袖而立,“继续说,在下也听听。”
一众仙娥惊倒一片,叫道:“姑娘恕罪!姑娘恕罪!我等口无遮拦……”一个又道:“我等确然是闲话,姑娘当不得真,我们退下了……”
风媱想起明敏,觉得心口堵得慌,只怏怏道:“都散了吧。”
六七个仙娥遂各自匆匆离去。
风媱也自回房中。
如今这绥明斋,没有了明敏,也没有了夜盈。据君梵所言,夜盈那日下界偷玩,回来知明敏死去,便请辞仙职,转世轮回人间了。
物是人非,风媱心中也觉空荡荡的。
戌时末,君梵自外入正房,风媱并不在屋内。问了屋里仙侍,方知她在书阁。便往书阁方向寻去,远远见去,果见一白衣雪发的女子,面向银盘明月闲散而坐。皎皎清姿,掩尽周围所有光景。
他飞身而去,至她身边站立。
风媱抿一口壶中清酒,仰头望他,莞尔道:“你来了?快请坐……”
君梵听着她这半醉半醒的语气,蹲身望她,见她面色水雾迷茫,脸颊酡红,想来饮了不少酒。他伸手,“给我。”
风媱把酒壶往身后藏去,“给什么?”
“酒壶拿来。”
风媱吸了吸鼻子,倔强瞅着他,僵持半晌,左手缓缓拿出来,猛一侧身,仰首间,姿态娴雅,发衣风中翻飞,但见清流直下口中,一气饮尽,而后转身朝他倒晃酒壶,得意洋洋笑着,“还要吗?”
君梵拿过酒壶,在她身旁坐下,“是有何烦心事吗?”
她支颐盈盈笑望他,“我唯一的烦心事不过就是日子过得太好太顺心,以至于分外无趣所致,殿下觉着可治不可治?”
君梵将她揽入怀里,“真的?莫不是因白日里那些仙娥们的闲言碎语?”
风媱攀住他脖颈,凤眸醺然望他,“殿下将来……会有很多女子吧?我风媱,只是一个没人要的野丫头……我……”她更咽不能言,放开她,右手支颐,平静落泪,“我算什么呢……”
君梵蹙眉,擦去她脸颊泪水,“傻阿媱,你只记得别人的话,却将本王的话当做耳旁风,本王说过,只要你!”
风媱泪眼婆娑,“我不敢……不敢这般奢望……”
君梵轻叹,“你喝醉了,我送你下去休息。”
君梵抱起她,飞身而去。
入得房中,将她安放床榻之上,拢好被子,正待离去,风媱却扯住他锦袖,坐起身,将他紧紧拥住。
君梵未动,任由她抱着。
“阿媱,留下来吧,我给你一个家……”
“我爱你……”
君梵闻之,笑道:“我也是。”
风媱转身躺下,整个身子钻入被子里去。
君梵见此,替她掖了掖被角,便离了去。
次日,君梵在锦华宫内接见了六方来的将军臣子,与他们谈论玄界一事。
早在去北荒之前,便有仙探密使回禀玄界内今年瘴气大大消减,近月更是于暗中调遣重兵驻扎与天界交邻边防一带。
玄界瘴气消减,那是天界盼等不及之事,如今不费吹灰之力便自行减弱,自然是意外之喜。只是接下来,便是一场硬仗要打。而他与玄冥的杀母之仇,以及两界所有神魔的恩恩怨怨都必将于战场消弭!是以此次回来,他亲自游走天界把持重兵的各方神君,目的就是要集结兵力,挖掘出可用之才,只待即将面临的一场大战。
而这也是他一心想让风媱点头应下婚事,继而留下她,不让她再回玄冥身边,而卷入一片纷乱之中的用意。他担心的是风媱若知道目前局势,不知会做出怎样抉择。是他先招惹的她,也是他让她步步陷入这一段情之中,将来无论她站立哪一边都不会轻松。而在他与玄冥之间,她会选择谁呢?
君梵不能确定,抑或不敢确定。毕竟上一次,她择了玄冥。
又是一日紧张而密繁的朝会结束,君梵着人安排各使臣暂住天宫,入夜又于宫中设宴款待。宴会之上君臣之间说说议议,直至亥时方才散去。
君梵回宫路过绥明斋时,里面已经灯火阑珊,寂静悄悄,加之自己也是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