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易氏来说,虽然能解决眼下困境的灵芝很重要,但姜云瑶的安危更重要。
那后山听闻还有猛兽出没,曾经咬死过人呢。
姜云瑶这么一个小身板,还不够猛兽一口吃的呢,要是撞上了,怕是连个全尸都落不下。
易氏越想越心惊,忍不住连声劝说,试图让姜云瑶以后不要再往深山里走了。
“你挖回来的宝贝,已经足够解决不少麻烦了。日后莫要再往山上跑了,要是有个万一,你让娘可怎么活?”
易氏把姜云瑶当成亲闺女一般的疼,一想到她这个小身板,为了盛家,往危险的山林跑,就让易氏忍不住红了眼眶,羞愧不已。
“娘把你带回来,是想让你有个落脚的地方,有个家。是娘没用,还要让你为了这个家操心劳力。”
明明姜云瑶只是个六岁的小丫头。
别家的小丫头才这么大岁数的时候,还在到处玩耍嬉戏呢,哪里像姜云瑶这样,懂事的扛起了盛家的重担。
“娘,我没事,那山上一点都不可怕。”
姜云瑶依偎在易氏的怀里,嗅着易氏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忍不住蹭了蹭。
姜云瑶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从她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是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
孤儿院里孩子多,院长妈妈虽然人好,但却不能随时看顾到所有孩子。
姜云瑶打小就知道自己要独立,要不给别人添麻烦,要坚强。
爸爸妈妈的疼宠什么的,她从未感受过,自然也不敢奢求。
就算没有血脉亲情,她也平平安安长到那么大,并完成学业,能养活自己了不是吗?
但这些,都是姜云瑶以前的想法了。
打从穿来了这里后,易氏把姜云瑶当成自己家孩子疼,真真切切让她感受了一番何为“母爱”。
姜云瑶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知道易氏不放心她,还是不告诉她自己在山上的奇遇了吧。
估摸着易氏如果知道了她今天都遭遇了什么,就真要拘着她,不许她再踏进后山一步了。
盛知衡他们这一去用了很长时间,姜云瑶趴在易氏的怀里都快睡着了。
“怎么样了?”
一眼看到盛知衡和盛宥柏回来,易氏迫不及待的追问事态。
“爹他们怎么说?”
盛宥柏抿着唇没说话,盛知衡冲易氏点点头示意。
“祖父已经同意了,明日爹会和二伯一起去县城把灵芝卖掉。卖掉的钱拿回来后,就分家。”
盛知衡的声音不大,却让易氏听得心神激荡,瞬间红了眼眶。
秦氏他们对盛知衡吃药所需花费的大开销极有意见,明里暗里指桑骂槐的事儿没少干。
当着易氏的面只敢阴阳怪气,背地里可没少指责盛知衡是“病秧子、累赘”。
有些人,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
为此还连累姜云瑶一个小丫头,几次三番冒着危险上后山挖人参采灵芝。
眼下盛老太爷松口了,易氏心里积攒了多日的委屈都一哄而散了。
“只是……”
盛宥柏顿了顿,抬眸扫了易氏一眼。
“爹娘他们怕是要跟我们一起过,老两口本来是他们俩自己过,哪边都不带累,是我没同意。”
盛宥柏这话说的极没底气,像是自己揽了事,生怕易氏会生气似的。
原本盛宥柏在易氏跟前,也不是这般怂的人。
奈何盛家遭难以后,他这位曾经的盛家大老爷,真真是一点用处没派上,还让媳妇儿子受尽了委屈。
心有愧疚的盛宥柏,不自觉的就在易氏跟前矮了一头。
“这是自然。”
孰料易氏却瞪了盛宥柏一眼,掷地有声。
“爹娘自然得跟我们住一起!你是长子,这本就该说你应当承担的责任。就算是爹想跟那两房的哪一个走,我也不能让娘跟着。”
易氏顿了顿,脸色难看了些许。
“不管是盛世铭还是秦氏,连带着二房的那两个,对娘都是什么态度?到底不是亲生的。”
盛宥柏见易氏竟然是这个反应,暗中松了口气。
但想到这几日因为盛知衡药钱的事儿,易氏跟二三房闹了不愉快,连带着还跟他生了怨气,就让他惶惑不安,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我没跟你商量就做了这番决定……你不生气?”
易氏闻言,没好气的瞪了盛宥柏一眼。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易氏好歹曾经也是官家小姐出身,打小受的就是当家主母的教养,大度温和,向来不怎么会在背后说别人闲话。
奈何二房和三房的那几个,都太过分了些。
“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娘把他们养在膝下,也算给了个嫡系的身份,从未苛待过他们。一群白眼狼,若真是让娘跟着他们过,我还怕娘会在他们那受了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