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却又能将这样一个男人搀扶站起。
刘昶索性也不再执拗下去,他看着眼前曾经的妹婿,缓声说道:“你见过她……”
脑海里那根紧绷的弦断了,孟棠登时头痛欲裂。
“她现在,似乎叫,沈玉凝……”
孟棠深深闭了一下眼睛,无数回忆翻覆而出,像潮水一般灌注进他这个要炸裂的大脑之中。
初见时无来由的熟悉,相处时不自觉的亲密,以及尚未分离就依依不舍的靠近!
刘娇娇……沈玉凝……
刘娇娇!沈玉凝!
‘噗——’的一声,他猛的吐出一口鲜血,瞬间将雪白的冰棺染红。
红狐仙儿吓了个魂飞魄散,哪还顾得上去搀刘昶,一个箭步上前扶住自家宗主。
“宗主啊!宗主!咋了呢这是!可不兴吓人啊!奴家可不禁吓啊!宗主!”
后者无力摆摆手,示意自己无妨。
吐出这口血,就好像破开了他脑袋里积弊的症结,随着呼吸渐缓,他整个人也逐渐冷静下来。
刘昶靠着一旁碎裂的碑石,一手捂着胸口的伤处。
“是我刘家,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娇娇……”他说着,抬头望天:“可是,这也不过是我刘家的自保之道,若没有你们,死的,就是我刘氏一族千百人……”
“哼,可笑……”孟临宵指着他,笑的既痛苦又狂肆:“真是可笑啊!刘氏一族附膻逐臭!反让一闺阁女子承担后果!可笑!”
“哎呦我的宗主啊,可长点心吧,不带这么吼的!”红狐仙儿一边说着一边顺着他的背,防止他一口气上不来再吐一口血。
习武之人讲究气血守一,破了气,再吐了血,那还要不要活命了!
刘昶低声道:“你说的对,家族兴亡,何必叫一闺阁女子来承担后果……祖母错了,我错了,我们,都错了……当年,祖母怕孟氏一族起兵造反祸及刘家,这才设计了一出让娇娇假死的戏码,让孟家与刘家交恶。本以为你会就此放弃寻找,也能让娇娇开始新的人生,不曾想,这么多年了,你始终没有放弃……”
他又看向眼前的男人,看他面色苍白如鬼魅,嘴角的鲜血却又红的好似绽放的桃花。
孟棠在京中素有美男子之誉,他的俊美极具冲击力,是那种明艳的,浓郁的美,任何人与之相比都会自行惭秽。
美男子与京中第一美人的结合,无数人艳羡,无数人向往,哪怕成婚一年就阴阳相隔,也被无数人称道至今。
越是如此,他刘昶就越是惭愧,越是心虚,越是寝食难安。
是他和祖母,分开了这样一对璧人。
“我只知娇娇是假死,死后被武林盟主沈玉龙带走,我当时以为沈玉龙是祖母雇佣的江湖中人来办此事,但事后回想起来,那沈玉龙似乎在娇娇未出嫁之前就来过我们府上多次面见祖母。至于他,将娇娇带去何方,我不知,她又为何会忘记一切,我也不知……”
孟棠咬牙道:“上次她问你认不认识沈玉龙,你倒是面不改色!”
刘昶又垂下眼睫,官场上的人,察言观色,不动声色,不过是最基本的操作。
他当时虽也动了想和妹妹相认的心思,但因孟棠在盯着只得作罢,原本想日后有机会再……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问你,你可听说过‘短情蛊’?”
刘昶先是疑惑蹙眉,随即又好似想起什么一般:“短情蛊?我,我好像听祖母提起过……”
“说!”
“我祖父,刘三责,就身中短情蛊……”
孟棠猛的收紧了瞳孔,不解的看向他。
“他……”原本不想提这桩秘辛,但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当年,祖父官拜丞相,同僚赠了一对双生姐妹给他,祖父十分喜爱。祖母一怒之下带着娇娇和我另外一个妹妹去了山庄住了一年之久,直到祖父死后她才回来。太医和大理寺皆没有查出祖父的死因,我只在为祖父守灵时听祖母说过一句,她说,没什么好奇怪的,短情蛊发作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