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能叫师兄!”沈玉凝冲着他爹一顿挤眉弄眼:“真的,不能叫。”
沈浪不解,抬着下巴摆谱:“为何不能叫?既入师门,当恪守师门之礼。”
“你们年龄相差太大了吧……”
“年龄不是问题,是吧,师弟?”
孟棠:“……”
沈玉凝又悄声说道:“爹,你是更愿意当爹,还是更愿意当师兄?”
沈浪先是疑惑,紧接着又恍然大悟。
“你是说……”
沈盟主抿嘴点头,害羞了,默认了。
没错,孟棠将来可是要叫你爹的人,怎么能……
“你是说,剑仙也收你为徒了?”
“……”
沈玉凝含泪看他,缓缓摇头。
沈浪松了口气:“我说嘛,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剑仙凭什么收你为徒呢?若是连你都能收为徒弟,那岂不连五岁小孩都要收了!”
沈玉凝:“……”
她爹这嘴,怕不是开过光?
“也罢,这师兄叫不叫都行!”沈浪倒是个随性的,颇为欣赏的打量着孟棠:“后生可畏啊,你能集百家之长于一身,也算是个奇才,无怪乎能统领君北武林。”
孟棠勾唇而笑:“不知与令郎相比,如何?”
水榭内突然安静下来,似乎连岸边的水鸟也都不再啼鸣。
孟宗主亦捕捉到了这份不同寻常的安静:“怎么?莫非沈盟主闭关太久,前辈已经把这个儿子忘了?”
‘砰’的一声,沈浪一掌打在桌上,震的碗碟一阵乱响。
金刚见状大惊失色:“师父息怒,这些碗碟都是借来的,很贵……”
“凝儿,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沈浪不乐意了:“这年头,江湖上的后生都这么不会说话了吗!”
沈玉凝也是无奈,孟棠虽不知哥哥已死,但他岂会全无察觉。
只是哥哥的死和她女扮男装不同,一旦戳破将会在江湖上引起很大的风波,所以她轻易不会戳破,也不会承认。
“孟宗主莫要再问了……”沈玉凝低声道:“爹,你也说了,他就是一个后生,咱不生气,咱……吃螃蟹?”
沈浪重重叹了口气,又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孟临宵,拿起一只螃蟹看了又看,突的红了眼眶。
“你哥哥……也爱吃东湖的蟹……”
“啊!是啊!一会我让人给哥哥送点过去!”沈玉凝连忙大声说道:“金刚!一会,记得,给哥哥多送几只!要最大的!最肥的!”
“是!大小姐放心!一定送到!师父,您也快吃吧!”
“我吃,我吃……可他,还吃得到——唔唔!”
沈玉凝整只螃蟹都塞他爹嘴里了!
一边往里塞还一边开心的说道:“爹!今年的螃蟹好肥啊!没想到过了中秋还这么肥啊!哈哈,孟宗主,你也吃,你也尝尝!”
孟棠不确定的拿起一只蟹,看看他们,又看看蟹。
“不用剥壳吗……”
“我来!我来帮您!”金刚连忙挽着袖子上前,手脚麻利的给他的螃蟹剥壳。
一边剥还一边介绍道:“我们琼安东湖的螃蟹名满天下,孟宗主在君北应该也听说过吧?膏肥肉甜!不过宗主来的有些迟了,要是早来几日会更肥一些,宗主尝尝看。”
盘子里,黄的蟹膏油香四溢,白的蟹肉丝丝分明,再左以姜丝香醋,当是一绝!
孟棠用筷子夹了吃过,难得没有挑剔的了点了点头:“东湖的蟹,还是得在东湖边上吃,才更有味道。”
“你喜欢吗?”沈玉凝道:“你要是喜欢,以后每年秋天都来东湖吃蟹,与我爹小酌几杯。”
她爹一边将整只螃蟹从嘴里抠出来,一边擦着嘴角的血迹嘟囔:“小酌可以,酒水自备。”
孟棠失笑,看来武林盟果真是穷怕了。
“前辈喜欢什么酒?”
“酒嘛,倒也不拘什么酒,高粱酒,粟米酒,果子酒,都成!”
“月下客、浮屠醉、茱萸、蓝尾、青田、浔阳、玉栀醪酒、琥珀鲁酒、罗浮一杯春、朱门金叵箩,勉强还算值得一喝。”
沈浪:“……”
沈玉凝:“听上去有点厉害。”
沈浪抖着手端起桌上的高粱酒:“都是你爹我没喝过的天下名品……”
“前辈若是喜欢,衔月宗当不吝奉上。”
“这可是你说的啊!”沈浪连忙说道:“你虽是个后生晚辈,当也知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
“是我说的,只是衔月宗距武林盟有千里之遥,一路兵匪贼寇,这酒能不能顺利运到武林盟可就不好说了。”
“凝儿,他这什么意思?莫不是不想给,便要假装被兵匪劫去了?”
“那倒不是,孟宗主没这么卑鄙,他就是单纯的不想给而已。”
孟棠放下筷箸,倒是十分坦然:“前辈难道没想过结束这乱世?”
沈浪愈发不解:“你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把我当成那只手遮天的玉皇大帝了?当今乱世是我想结束就能结束的吗?”
“为何不能?”
沈浪险些被他气笑:“我武林盟,一无兵,二无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