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昨晚救我,也是在惦记我?”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甚至没有想过这话说的是不是合适。
当她看到男人几乎是半恼怒的转身离开时,她忽又反应过来——莫不是害羞了!
二人从村子外面绕道南边,这小山村背山面水,村南那户人家就倚着山势而建。
虽然小院和村中其他农户区别不大,但已经过了饭点,那院中还在翻滚着炊烟。
孟棠远远看着:“你何时见过村民百姓买过柴火?”
“听老吴的话,好像买的还挺多,若非大户人家,轻易也用不了那些柴火。”
二人悄悄靠近小院,翻身进去果然看到小山一样的木柴,除此之外,新修的马厩里头还有七八匹马。
二人刚躲进木柴后面,就见两人从房里端出一大笼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出来了。
“成日里蒸馒头,炖江鱼,兄弟伙都吃腻了,咋不去石玉坡买些米买些肉来?”
“听你这话说的,买米买肉不要银子呗?”
“那咱跟着晁老大图的什么?不就是图吃肉喝酒吗!肉都不给吃,酒也没的喝!咱还跟着他做什么!”
“你瞧你这猴急的样!晁老大最近有了新路子,你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在后头呢!老实蒸你的馒头就是!”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端着馒头挤进了院墙南边的草垛里,没了声。
孟棠和沈玉凝连忙跟了过去,果然在草垛处发现一个洞口,随意用干草遮着看不出什么,可一旦进去,里头却别有洞天。
沿着草洞往里走,是一处石洞,没走多长时间又见到一片亮光,听到窸窸窣窣的嘈杂。
“咋又是馒头又是鱼啊!老子都他娘的快吃吐了!”
“要吐出去吐去,别把这洞里整出一窝子酸味儿!”
“唉,衔月宗他娘的跟恶狗一样死咬着不放,难道咱们要一辈子待在这洞里?那不成老鼠了吗!”
“先忍忍,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儿不走啊,等人走了再说!”
沈玉凝看了孟棠一眼,低声说道:“这里是晁方的老窝?”
“应该是,衔月宗只探到晁方会在深夜将商客带到客栈逼问处决,却没查到他白日里的藏身之处。”
所以他才没有打草惊蛇,准备对晁方来个守株待兔,结果昨夜却被叶行云扰乱所有计划。
“你功力……恢复了多少?”沈玉凝有点担心:“若是还没恢复,咱们就先回去搬救兵?”
“不,夜长梦多。”
二人各自靠在洞口向里头看去,只见洞中陈设十分简单,当中起篝火,周围随地铺着几张兽皮,粗略估算,这不大的洞府之内竟然挤着二三十个匪徒。
或坐或卧,百无聊赖的吃着馒头和鱼汤,男人的臭味和鱼汤的浓腥汇集到一起,直冲天灵盖。
洞府里面还有洞,有人往里面送了馒头,却被丢了出来。
“真不用给晁老大请个大夫?”有人把丢出来的馒头捡起来擦擦吃了:“我看那暗器扎的深啊!”
沈玉凝指指自己,小声炫耀:“我扎的!”
贼匪又道:“晁老大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什么伤没受过,没事儿!”
“不一样啊,我看那暗器好似伤了要害!”
沈玉凝又迫不及待的邀功:“我,我扎的!”
孟棠无奈看了她一眼:“若真伤了要害,那这些匪徒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他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而这些人当中,似乎只有晁方武功最高,上次清剿水匪的时候他能从马梅徐成手上逃脱,也不容小觑。
“那咱们合计合计,如何靠我们两个,将他们一网打尽?”
“一个。”
“什么?”
“你呆在这里别出去!”
他说完就走出石洞,整个洞府都静成一片。
沈玉凝趴在洞口向外偷看,见众人开始摸起各自的兵器时,顿觉大事不妙。
“你什么人?”
“你不需要知道。”
沈玉凝:“……”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若是报上名号说不定能把他们吓跑呢?
“晁方何在?叫他出来!”
“敢直呼我们晁老大的名讳,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衔月宗主?”
还是被认出来了啊!
孟棠缓缓抽出腰间软剑,众人又都后退一步,好像剑上淬着毒药,看一眼就能当场毙命一般。
“兄弟们,和他拼了!”
“对,当初咱们跟随晁老大的时候就发过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没错!从来都是晁老大保护我们,今日,我们也要守护好我们最好的老大!”
“拼了!”
“冲啊!”
“杀啊!”
口号喊的震天响,二三十人,却没一个肯上前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一番推诿,又都同时后退一步,简直默契极了!
“让晁方出来!”
“老!老大!”其中一个向里头的洞府喊道:“晁老大,那什么,衔月宗孟宗主拜见!”
“晁老大,咱们可都拦不住啊,他,他要进去了!”
“